喝一聲:“爾康用寶蓮燈劈開了華山,救出了紫薇。”
攬月樓裡,淡淡月輝灑進,打在沉木的屏風,那描摹的山水畫前,女子裹著厚厚的狐裘披風,身側,男子笑得溫柔又無奈。
美人榻前,一個,兩個,三四五個腦袋,或站著,或坐著,或蹲著。
嗯,一群狗血的人,愛聽狗血的故事。
還有更狗血的。
容淺念胳膊一橫,怒容:“本以為峰迴路轉,相生相守,不料,”小臉一凝,“白骨精吸了紫薇的精血。”
要是瓊瑤阿姨聽到這一段,會不會大吐一口血,罵上一句:老孃不是後媽,不是!
瞅瞅,十三那小心臟抽疼的模樣,心疼滴喲,一抽一搭地哭嚥著:“那爾康怎麼辦?”
爾康?要不要和五阿哥來一段?然後小燕子大鬧天宮?被壓在五指山下……
容淺念一番冥思苦想,罷了,看在天蓬元帥的份上給爾康留點貞操,誰讓,爾康是她家元帥大人託生的呢?
容淺念舒了一口氣:“且聽我慢慢道來。”就著蕭歿的杯子湊上去喝了幾口,緩緩道來,“紫薇死後,爾康成日以淚洗面,時時守在紫薇墳前,此舉感化了王母娘娘,王母娘娘痛徹心扉後悔莫及,就用鳳簪劃開了墳墓,紫薇變成蝴蝶飛出來了,爾康當然也變成了蝴蝶,從此雙宿雙飛,山無稜天地合,永不分離。”
要是元帥大人在這……
是會賞一個熊抱呢?還是賞兩個爪子呢?容淺念認為是前者,除她之外,皆覺得是後者。
故事講到這,十三就問了:“為何那個白骨精要吸了紫薇的精血呢?”
容淺念一個側身,躺在美人榻裡伸懶腰:“因為那白骨精就是嫦娥變的,嫦娥對天蓬元帥託生的爾康念念不忘,當然要弄死紫薇。”
未滿的月亮,飄過一朵陰暗的烏雲。
月亮上的美人啊,聽不到,聽不到……
十三又問了:“那個守華山的那個容嬤嬤為什麼要千般虐待紫薇呢?”
容淺念又伸伸懶腰:“因為容嬤嬤就是吳剛託生,愛而不得,因愛生恨。”
瓊瑤阿姨啊,聽不到,聽不到……
“容嬤嬤與白骨精最後的結局呢?”難得十二也搭上一句。
容淺念想了想,眸子一眯,拉出盈盈的笑:“被壓在了雷峰塔之下,生生世世受雷電之苦。”
法海大師啊,聽不到,聽不到……
眾人恍然大悟,然後碎碎念地論著這段曠古奇緣。
十三感嘆:“爾康真痴情。”
十二沒表情。
楚林惋惜:“紫薇命途多舛啊。”
青衣搭話:“九九八十一難。”
“前世的哮天犬是男是女?”
所有人抬眼,看殿門口的黑衣少年,他低眸,似乎有些微微侷促。
瞧瞧,這重點抓的,那叫一個準啊!
容淺念抿了一口茶,回:“是公的。”
十三大嘆:“斷袖情深啊。”
誒,才情這個東西,擋都擋不住!容淺念仰著小臉,小臉籠了滿滿的月華,甚是璀璨。
爾康與紫薇的故事這就告一段落了。
窗外,月華已灑滿,夜,深了。
美人榻前,男子躬身,望進女子眸中:“困不困?”
“不困。”
蕭歿將縮成一團的女子抱進懷裡:“夜深了,乖,去睡覺。”
亮晶晶的眼一眨一眨,她搖頭:“我還有五阿哥和小燕子的故事沒講呢。”
想必,又是一段亙古絕無的傳奇,斷斷少不了前世今生、天上人間、飛禽走獸。
只是,這夜,已經三更了。
蕭歿將懷裡的女子抱緊了,道了一句:“都散了。”
意猶未盡的一干人等,看了看主子臉色,默默轉身。
容淺念不依:“不許走。”
眾人腳步停了一下。
藍瞳微微一抬。
眾人各自打了個寒顫,腳上生風。
笑話,不走,等死嗎?
容淺念咬牙,一群叛徒!她怒目瞪蕭歿,性子上來了,張牙舞爪的模樣:“你你……你暴君。”
這姑娘睜著圓溜溜的大眼,說瞎話!
蕭歿抓著她不安分的小手,百般哄著:“你身上還有傷,夜裡嚴寒,不能熬得太晚。”
不經大腦,她就義正言辭:“我傷好沒好你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