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生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小東西抱在掌中,當真只有巴掌大,被桃花粉的襁褓包裹著,小臉好像在蹭著什麼東西,十分乖巧。
趙逸抱著孩子,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穩婆也拿不準主意,還以為這孩子是世子爺的骨肉,否則怎會這般在意?不過,高門大戶這種事,她們自是不敢提及。
“世子爺,這孩子的眉眼倒是與您有幾分相似。”穩婆笑道。
趙逸微愣神,此刻再看掌中孩子,他突然意識到還不知道男女,“可是女孩兒?”
穩婆接生了幾十年了,自是知道規矩,誰家不都是盼著帶把的?
她笑道:“姑娘還年輕,養好了身子,再生兒子也不遲。”
趙逸卻笑了,看來是個女孩兒啊。
王薔過來時,趙逸還在盯著孩子看,“母親,您看這孩子多好看,這大眼,小鼻子,還有小嘴巴,與她母親一個樣!”
王薔對自己的外孫女自然是喜歡的不得了。
甭管孩子長什麼樣子,身上都流著她的血脈。
可剛生下來的孩子哪有幾個是好看的,宋悠身子骨又消瘦,這陣子吃的甚少,孩子小臉紅彤彤的,皺皮也是在所難免,好在生了一頭濃密的黑髮。
長留此前中了趙逸的陷阱,暫時無法動用武功,但宋悠生產,他也是很操心的,在暗中躲了半天后,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
他瞧見了粉色的襁褓,心道:是個女孩兒。
女孩兒好呀,他要教她武功,將來趕超古飛燕。
“孩子交給我吧,我抱去宋悠看一眼。”王薔道。
宋悠身子虧虛,她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知道自己的孩子被趙逸給抱走了,有些不安。
這廂,趙逸將襁褓給了王薔,問道:“她如何了?”
王薔算是鬆了口氣,“老天保佑,熬過了一劫。”現在想想,蕭靖是挺混賬的,不過宋悠嫁給誰,還不都是一樣生孩子?這便是上天對女子的不公之處,可又能怎樣?
宋悠看到孩子時,她提出了一個要求,“夫人,我想求您一樁事,您莫要讓趙逸帶走我的孩子。”
宋悠面色蒼白,唇角因為生產時的陣痛而咬破了,王薔瞧著她這模樣,心疼至極,就算再捨不得也不行了,“你放心吧,待你調養好了身子,我就讓人送你回洛陽。”
趙逸胡鬧,她不能跟著胡鬧。
宋悠已經不是很多年前她懷中的小嬌嬌了。
她既然想回到蕭靖身邊,說明驍王府才是她心之所向的地方。
有了王薔的承諾,宋悠稍稍放心,用手在孩子面頰上摸了摸,“還當真是個小姑娘。”
蕭靖是如何做到的?
他說生女兒?便就是女兒!
***
堂屋內,冀侯正品著一壺清茶,知道宋悠母女平安,他也放了心,否則王薔的身子只怕是受不住打擊。
冀侯已是不惑之年,但體態勻稱,身段頎長,薄唇之上留著一層短鬚,讓他看上去更為成熟穩重,卻也不失俊美。
這時,一身著銀甲,頭戴兜鍪的男子大步邁入堂屋,抱拳道:“侯爺!”
男子眼神示意了一下。
冀侯明白他的意思,對身邊的下人道:“都退下吧。”
待堂屋內再無旁人,銀甲男子道:“侯爺,剛才探子來報,驍王爺於今晨入了冀州城,蕭靖此行並沒有掩蓋蹤跡,而且似乎一路從洛陽直奔冀州。末將以為,不如這次將其扣押!”
冀州眸色突然一暗,“哦?蕭靖此行身邊帶有多少人馬?”
大魏朝堂是什麼底細,冀侯已經基本徹查清楚,承德帝的兒子當中,只有辰王與驍王還算成氣候,但如今看來蕭靖的勝算要大了一籌。
男子道:“回侯爺,蕭靖並沒有帶人馬,加上他身邊所有隨從,不出二十人!”
僅帶二十人,也敢闖冀州?
蕭靖果然是傳聞所言一樣,是個無所畏懼,所向披靡的主兒?
見冀侯還在沉思,男子又道:“王爺,這是咱們的大好時機,這些年冀州為了朝廷死傷了多少將士,可皇上又是如何對待咱們的?!”
冀侯摩挲著楠木圈椅上的臥虎扶手,正要開口時,堂屋外響起了婢女的聲音,“夫人,侯爺正談要事,您稍後再進去。”
冀侯眼神示意心腹暫且離開。
之後,他親自走出了堂屋,迎接他的夫人,臉上的神色也突然變了,陰厲消失殆盡,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