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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車停下,葛太太便下車質問道:“大清早的,你來做什麼?”

謝爵士揹著手執著藤杖,另一手理了理頭髮,笑容可掬,風度翩翩,“級然系來接我鵝幾同鵝媳婦啦。”

所有人裡只彌雅不嫌棄她父親中國語講的離譜。一下車便衝上去將他手挽著,“爹地,你同哥哥好久都未有見面。”

葛太太嗤之以鼻,“那麼為什麼不早一點,昨晚便將你兒子接走?”

謝爵士一看就是個風流人物,這幾句話中國語大抵是他詞庫裡講的最好的幾句,“小別勝生芬,級然要親親嘴,摸摸手,一抱抱嘛!”

雖說父子兩許久沒見面,一見到謝爵士,謝擇益對父親的嫌棄之情溢於言表,臉色奇差,幾乎掉頭就走。

楚望給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講的又羞又好笑,幾乎不知要擺個什麼表情來面對這位畫風清奇的公公。

這時穗細從後門出來喚葛太:“有個林太一早來電想來拜會。”

“哪個林太?”葛太太納罕,轉念一想,還能有哪個林太早不來遲不來,偏在謝擇益抵家第二日便來拜訪。哼笑一聲,“正好眾人都在,若是有興趣,請進來觀瞻觀瞻我閨女那位父親的外室。”

說罷吩咐穗細,“告訴她,我只今早得空。不過你再問問她是否報錯家門,我大抵記性差了些,從前那位林太太去了以後,再不認得什麼別的林太。”

一眾人進門去時,葛太太又回頭問謝爵士:“上回你家中請西班牙設計師做的胡桃木扶手椅與雕刻椅,你有無幫我送來?”

謝爵士慢悠悠回頭一仰,視線所及之處,幾位幫工正從駁車裡往下卸下兩隻巨大棕紅色桃心雕刻大椅。

爹地不講話時,彌雅便替他充作翻譯:“Zoe哥與Linzy也有一對扶手椅,同這一對一齊打作好,同聘禮一同送上島上去了。到時候放在新房裡,也十分好看。”

楚望盯著那兩隻椅子——人體線條設計、彎曲脊柱支撐、卷草紋扶手……外形與木材選材上並無什麼突出特色,造型在這個時代也實在不夠漂亮好看。但所有設計元素,都令她想起一個在二十一世紀響噹噹的人名。

葛太太一樓大會客廳已經為這兩隻椅子騰出空位。

幫工擺好椅子以後,真真盯著椅子看了好一陣,“究竟好在哪裡?”

彌雅道:“聽說每一隻椅子,設計時都請裸|體模特反覆試坐過,坐多久都十分舒服。”

真真與彌雅在葛太太跟前雖然鬧慣了,不過規矩還是會有的。新送來的椅子,葛太太還沒發號施令,長輩跟前兩個姑娘只敢盯著看,不敢造次立刻坐上去。

楚望進屋立刻被蜜秋帶上去換衣服。

天氣急劇轉涼,石庫門洋房屋裡比外頭溫度格外低一些。白色高領羊毛衣將脖子遮著,外頭披一件暗紅色披肩;下頭一條黑色長裙到小腿,足踝套上黑色長筒襪以免著涼。

她頭髮長長到脖子根,真真帶她去老字號“長生堂”理髮店絞過一次頭髮。髮根絞得齊齊的,尤其在頭頂扎作高馬尾時。短短一截馬尾蓬蓬的齊攏在腦後,走兩步,馬尾同她一同活潑跳躍。

從扶梯上下來時她正聽見彌雅同真真說這椅子來歷。她心裡一動,連那位建築師的名字也呼之欲出;立刻看去時,兩隻極簡設計、平平無奇的椅子彷彿也放出聖光。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文物,是瑰寶啊!

意識過來以後,她下樓時盯著兩隻椅子眼睛發直,根本沒空看旁的任何人一眼。

自打她從樓上下來,謝擇益眼睛就沒放在別處過。見自己被太太完全忽視,也不急著生氣,兩步上前將她一把撈起來,輕輕將她放到高高的胡桃木椅子上端坐下。

接著又趁葛太太接電話沒留神屋裡的空擋,眾目睽睽之下,在他太太額頭上親了一口。

彌雅與真真都將眼睛擋著,大呼:“非禮勿視!”

謝爵士微笑,一臉的“不愧是我謝鴻的兒子”。

蜜秋嗔怪謝擇益兩聲以後,又捂嘴直笑,“也虧得是謝少與我家姑娘這樣年輕貌美,無論做什麼,我們都覺得好看。”

椅子大約是給高大的西班牙男模特設計的,楚望坐上去以後腳不離地,想請他此刻別靠這麼近,叫人看了不好,卻也自知沒法立刻下來,只好兩腿空蕩著;仰頭去看謝擇益,無奈微笑著衝他搖一搖頭,小腦袋與馬尾一同的左右晃。

謝擇益看得心都融化。嘆息一聲,她這樣子,要什麼都得給她。

這時穗細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