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嗎?
君昔忽然有些慌不擇路的逃跑了。
……
這個大年夜,父皇在擁著他的愛妾,與君臣同樂,母后在鳳儀殿內痛苦的掙扎,他卻如惡鬼一般,跌跌撞撞,沒有方向的逃跑了。
卻不知道究竟要逃往何方。
最後他在一處沒有人的假山後停了下來,但是鼻息間卻傳來了一陣血腥味,他扭頭看去,就見前方的雪地上。
幾個太監打扮的人,被殺死在地,慘烈的鮮血,蜿蜒瀰漫。
而殺死他們的人,居然是一個少年,這個少年他見過,正是立陽大長公主的兒子,百里煜華,這樣生活在密罐裡的人,也會殺人嗎?
君昔笑的諷刺。
片刻,百里煜華緩緩的轉過臉來。
二人皆是微微一楞,大概都是驚訝於對方的容貌吧。
老實說,君昔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一張,比之自己都毫不遜色的容顏,那樣的稚氣蒼白,卻敘著流淌的暗潮。
縱然有些不同,但從骨子裡,二人卻是有種照鏡子般的想通。
“還以為,天下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妖孽,原來還有一個你,”君昔嗤笑著,卻是對這個同樣好看的少年,起了警惕之心。
正因為一些東西相同,所以更容易相斥。
“你很強,我們合作吧。”
君昔口是心非的建議道。
卻不想那少年竟是傲慢的揚了揚頭,音色漠然:“你也配?”
君昔瞬間大怒。
不過他的怒意還沒撒出來,就見那叫百里煜華的少年,忽然哇的一口吐出了鮮血,身子彷彿被冰雪糊了一層,讓他忽然痛苦的萎頓了起來。
他有病,應該是一種內力上的內傷,很嚴重,若不拿續命的寶物吊著,怕是活不了多久。
剛才還覺的一樣的人,現在卻忽然露出這樣強大的差異,君昔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學著他的樣子,傲慢的仰起頭,道:“剛才還覺的你很強,現在原來也不怎麼樣。”
那人就算痛苦的萎頓著身子,面色蒼白若雪,但嘴上卻沒有絲毫退讓的冷哧道:“本郡王再不好過,但只要想到你這一國太子,比本郡王還難過,本郡王便也好過幾分。”
“你……”
君昔面上敘著怒意,拂袖而去。
才懶得理會他會不會凍死在雪地裡。
……
直到大年夜將盡的時候,如孤魂般遊蕩的君昔,終於被一名黑袍男子抓住,帶入了鳳儀殿,目及處,便是母后蒼白心痛的面容。
“是你下的藥?”
那個男人冷冷的問。
君昔在短暫的心虛後,轉瞬便嘲諷的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這樣與本宮說話?藥是我下的又如何,我不要你帶我母后離開,母后是我的。”
彷如心中的委屈已經控制不住,弱冠少年,終於發出了一聲沙啞的嘶吼。
憑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離開他,他連阻止的行動都不可以有嗎?
母親緩緩閉上了她眸中的心痛,卻有兩行清淚落下,“昔兒,我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就算母后離開皇宮,也是會照拂你的……”
“你就不要編著瞎話哄我了。”
君昔卻笑的慘然,“我知道,你們都討厭我,像你討厭父皇一樣的討厭我,大概在你心裡,我便是一個不該出現的孩子,他們都喚我妖孽,連你也覺的我不該存在對嗎?”
“昔兒,不是這樣的。”
母后忽然慌亂的想要辯解。
對於這個對他隱藏一切的母親,君昔早已無話可說,他眸中鬼魅之色一閃,忽然毫無預兆的一頭撞向了鳳儀殿的柱子。
“不,昔兒……”
這一撞並不致命,卻是令君昔好一會兒的昏迷。
直到他醒轉的時候,他隱隱聽到帳外母后跟那個男人的爭論:“……無論如何,我都要看著昔兒平安無事後才能離開,今日之事,就此罷了。”
躺在羅帳內的君昔,卻是詭異笑了。
他留住了他的母親,可是,為什麼他的心,卻是空的,空的什麼都感覺不到。
……
“京中有亂黨妖言惑眾……企圖動搖我國本……若不予以遏制……怕是後患無窮……”大臣氣憤的聲音,隱隱傳來。
“但若貿然鎮壓,難免人心惶惶……”
“……”
爭論不休,待所有大臣退去。
龍案前的成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