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御風似乎化作了泥雕石塑,看著空空無一物的眼前,腦子裡一片空白。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他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卻沒有轉過身體。
“藍御風,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享受現在的一切!”
藍御風眼前一片模糊,藍衣的霍昊拿著滴血的燭龍站到他面前。
“你一個炮灰有什麼資格得到現在的一切?你早該死了!”
藍御風雙手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疼痛皆湧而來,他心中的怒火悲痛壓彎了青年的脊背,讓他痛苦地蜷縮起身子。
就知道,就知道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維持多久!霍昊!霍昊!
他在心底咀嚼著這兩個字,這人帶給他無限痛苦,明明根本不是什麼品德高尚的人,卻口口聲聲指責他人,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是天命所歸!
哪怕他窮盡一切,一次又一次殫精竭慮的謀劃,仍舊比不過他的氣運!
這世界到底為什麼要出現他呢?就是為了給霍昊的長生之路添點樂子?
他是一本戲本里的炮灰,在看戲本的人眼裡只是一個優伶,一個優伶如何反對安排他命運的人?所以他就只能痛苦煎熬的活著!
霍昊站在他面前,一臉不屑,輕視的眼神就好像第一時殺死他時的樣子。
藍御風回想起前兩世的死亡,更加痛苦。
第一世時。
“少爺,您的未婚妻和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小子野合了!”
藍御風眼前的劍碑應聲而斷,一向脾氣溫和的少爺一臉猙獰,“那個女人敢這樣戲耍我藍家?還有那個姦夫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這樣折辱我藍家,讓藍家以後如何在東陸立足!”
藍御風看著眼前的築基期小子,還有他身後那個一臉害怕,卻曾經在自己懷中一臉嬌羞過的女人,一聲冷笑。
不知廉恥的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當時他只想處理掉這倆人,誰知霍昊不過一個築基期竟然可以擊殺他金丹期!
倒在地上時,藍御風看見了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臉上興奮的笑容。
霍昊一臉不屑,滿身鮮血,卻依舊站得筆直,眼睛深處滿是輕視,明明是個勾引人家未婚妻的敗類,卻說出“什麼藍家大少爺,離開了藍傢什麼也不會!只會勉強人家的紈絝子弟,敗類!”
那時,心中怒火沖天,卻沒有一點機會反擊。
那種沖天的不甘,痛苦,好像刀子割在他的心上,明明對方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還是個卑劣的小人,自己竟然無法殺死!
那種痛苦幾乎把他逼瘋,所以第二世他一醒來,就完全喪失了理智,只想要殺掉那個霍昊!
他從霍昊還是個凡人時就派去修士,誰知道沒有殺掉一個凡人,竟然還給霍昊帶來了機緣!
他殫精竭慮,費盡心力,一個金丹期連名聲都不顧,帶著一群修士去截殺一個築基期,竟然死在了自己親弟弟手裡!
憤怒就像一把火燒灼著藍御風的心臟,他甚至無法呼吸,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氣,來緩解自己過於激烈的情緒。
腦海裡霍昊那張臉不斷的閃現,藍御風心中也越來越痛苦。
空曠的劍仙墓裡,只見一個青年一臉痛苦地在地上蜷縮著,他的嘴張著,似乎想發出痛苦的嘶喊,卻無法發出一點聲音。
他的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了手心,鮮血染紅了袖口。
牆壁上彈琴的女子眼睛忽然睜開,那是一雙純黑色的眼睛,沒有一點眼白,暗沉漆黑,死氣沉沉,令人毛骨悚然。
女子靜靜地看著在地上痛苦翻滾的青年,竟然自畫中走了出來!
黑色的虛影從牆上飄下,慢慢接近地上的青年,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隨著靠近青年發出詭異的亮光。
一道劍光亮如雪!
黑色的虛影陡然消散!
藍御風氣喘吁吁地站著,胸膛劇烈起伏,眼睛血紅,身體微微顫抖,還沉浸在鋪天蓋地的絕望和憤怒中。
但他的手臂卻穩如磐石,玉皇雪亮的劍刃似乎都在散發著寒氣。
他看了一眼那壁畫,顏色鮮豔的壁畫已經暗淡下來。上面原本眉目栩栩如真的女子臉孔也變得模糊。
這劍仙墓竟然如此邪異!
上一次受到這幅畫的蠱惑,藍御風還認為這是前輩對來接受傳承的修士的考驗。然而,這一次,如此邪異的方法,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劍仙墓一定是個邪地!
他舉起玉皇,劍光鋒利無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