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份量也抵不上縉王,他畢竟是皇帝的親弟弟。沒有兵權在身,照樣是皇家人。
秦玉這一次沒有再說話,崔洛得了機會,兩條小長腿,使了勁的往外走。
與此同時,郎中和婆子也被支了出來。
崔洛權當什麼也不知道,從秦先生的屋子裡出來,就打算回書院那頭。未至垂花門就碰見了晉曉悠。
確切的說,是她在等著崔洛。
“今日的事,你都看到了?秦先生不容易,你不要往外說一個字,聽見了麼?”晉曉悠道。
崔洛點頭應下:“那是自然,我明白的。”
晉曉悠還想跟崔洛說兩句話,卻見崔洛已經繞過夾道,從花圃處走向垂花門。難道崔洛就不好奇,她一個姑娘家為何要管秦玉的事?
其實,崔洛這是在故意避讓著她。
驀的,晉曉悠對崔洛又起了一層好感。
她以為崔洛是為了顧及她的名聲,這才有意疏遠。
要知道,即便是書院裡的那些高門子弟見了她,也都是有意靠近,卻無人如崔洛這般謙遜有禮。
晉曉悠看著崔洛遠去的單薄背影,雖是消瘦了些,但挺拔秀色,像一株紮根於峭壁上的美人松,讓人看了很舒心,她突然美眸一彎,以帕遮唇,笑了笑。
*
寢房內再無旁人。
縉王站在原地待了良久,他的腿受過重創,根本不宜久站。
秦玉一直在忍著,縉王總算是走到她跟前,在床榻邊落座,長時間沉默之後,一開口時,嗓音已經開始暗啞了:“你又是何必?我告訴過你,那件事你不要再插手,晉江書院裡的學生不是沒有被牽連麼?你又何苦揪著不放?周家人是如何死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
秦玉直直的看著他,眸底是無盡的倔強,縉王從未見過一人如她這般的。
秦玉用沉默反駁縉王所說的話。
縉王接著道:“當日,周世懷的死的確是書院裡的學生親眼所見,可如今錦衣衛和刑部那邊都已經斷了案子,你就算那日查到了什麼,也應該永遠藏起來!”
秦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大迎枕上,揚起唇角,問:“是麼?正如王爺您那樣,放棄自己的權力和地位?就為了求得一時安穩?而且。。。。。。此事我並沒有打算追究到底,周家人的確與我無關,是那些人做了虧心事,不放心我活在這個世上罷了!”
縉王很想伸手去捋開秦玉唇角的碎髮,但他沒有這麼做,他生怕自己連離開的勇氣也沒有了,又是一時的沉默,過了一會,他方道:“你只要能保證不干涉,待周家覆滅,你就會安枕無憂,我會幫你說項。”
秦玉笑了笑:“王爺還這般護著我?為何呢?難道不是心悅於我?您至今未娶妻,該不會是。。。。。。。”
秦玉話未說話,縉王騰的站了起來,那一剎那間,秦玉竟然誤以為他還是當年馳騁沙場的那位將軍。
英姿尚在。
信念尚在。
而不是如今這樣靠著柺杖行走的閒散王爺!
她心痛,可也只能自己知道。有人知道,卻裝作什麼也不知,什麼也沒看見。
縉王打斷了秦玉的話,“行了!今日法華寺的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我向你保證。但你。。。。。。要好自為之。”
秦玉閉上了眼,卻是在嘲諷的笑,這之後才睜開眼:“我好自為之,那王爺您呢?”
縉王的眼神避讓開,藏於廣袖之中的大掌緊握成了拳,忍了忍,似乎用了勇氣才轉身離去,未留下一言。
秦玉看著他離開,看著他合上了門,看著他鬱鬱寡歡的樣子,心頭恨意潮湧,她恨那些始作俑者,恨當年害過縉王的人,可她卻是無能為力。。。。。。。
*
這一日,秦玉被人暗殺的事成了書院裡的學子私底下討論的話題。
崔洛算是知情最多的一個,學子們從法華寺回來,就擠入四人間的寢房,問東問西。
崔洛無力招架,給顧長梅遞了一個‘求救’的眼神,他立刻領會,讓眾學子哄了出去,而後卻是端了小杌子坐在崔洛床榻前,巴巴的問:“崔洛,你跟我說說,秦先生到底是得罪了誰?我還聽說縉王今日來了書院?是不是真的?”
崔洛:“。。。。。。。。。。我知道的並不多。還有五日書院就要休學了,你們都準備好回府了麼?”她岔開話題。
學子們除了對秦玉的事感興趣,對休學過年更興奮。
“崔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