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有理有據,現在連人證都指名道姓說出來了,但凡席寶珠心裡有一點鬼,她都不敢這樣光明正大說出來的,可見流言就是流言,並不是事實。
安陽郡主也無話可說了,從席寶珠直言不諱承認自己借錢給姬常春之後,安陽郡主就知道這件事情鬧不起來了,深吸一口氣,無可奈何鳴金收兵。
席寶珺見她收斂,便再次上前打圓場:
“好了好了,咱們可都不是缺錢的人家,什麼借錢不借錢的,說多了沒意思,既然寶珠把話都說開了,那誤會也就解除了。郡主有所不知,我這個妹子自小便是家中老么,被祖父祖母和我爹孃寵的沒了邊兒,禮數上多有欠缺,回頭我自會說她,郡主大人大量,莫要與她計較,你那兩位朋友由我做主補償,定不叫他們白受了這一場氣,你看這樣可好?”
事已至此,安陽郡主確實沒有繼續鬧下去的理由,只得賣席寶珺一個面子,點頭妥協。
席寶彤也推著席寶珠上前,讓她給安陽郡主一個臺階,席寶珠本來就沒打算跟安陽郡主結仇,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把有些話說開了,免得別人瞎猜。既然目的達到,她也不介意跟安陽郡主握手言和的。
“郡主,先前是我不好,我不該衝動打罵了你朋友,回頭我讓人送補品去你府上給他們。”
安陽郡主這才臉色好些,橫了席寶珠一眼:“你少罵人家兩句就好了,誰稀罕你的補品?”
伸手不打笑臉人,席寶珠一笑,臉頰上兩個甜甜的酒窩子,讓人恨不起來,加上她又放得下身段肯哄人,儘管未必能完全消除安陽郡主的火氣,但至少能維持個表面。
第27章
中午開席的時候; 席寶珠在園子裡打人罵人的事情; 傳到了南苑正待客的席世傑耳中; 席世傑為他這個愛惹事也會惹事的小女兒捏一把汗,近來那麼多對她不利的傳聞; 她不低調點,還這般張揚,真不怕徹底惹惱了她的夫婿; 把她休棄回家嗎?
想到這裡,席世傑就覺得自己應該再敬女婿一杯酒,希望他大人大量,看在老岳父的面子上,原諒女兒的胡鬧任性。
“席家在城北有一處牧場,前幾日從西域來了幾匹汗血馬,我是不懂這些的,只聽馬師說品種極難得; 今日有專門的馴馬師去; 懷瑜可有興趣前往一觀?”酒過三巡,席世傑對葉瑾修的稱呼已經從‘侯爺’自動轉換成了他的字——懷瑜。
席世傑不善武事,卻懂投其所好,女婿是武侯; 總不能讓他跟那些文人舞文弄墨,吟詩作對吧; 於是就想起了牧場那幾匹馬。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席世傑的三個女婿中; 以這個女婿身份最高,也是他最覺得對不起的一個。
大女兒溫良恭謙,端莊得體,配才學斐然的榮安侯世子不算高嫁;三女兒典雅溫柔,脾性和順,配淡泊明志的永安伯也算相當;唯有這小女兒的婚配,從一開始就透著股玄妙。
那時候宣平侯剛打了勝仗班師回朝,他若是趁這個機會為自己求娶更顯赫門第的嫡長女,或者郡主、縣主之類名門貴女,今上雖重文輕武,但在打勝仗的節骨眼上,無論宣平侯求娶誰應該都不成問題。
可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是,宣平侯挑來挑去居然挑中了寧國公府孫子輩的四小姐,既不是嫡長女,也不是嫡長孫女,一個說起來名聲都不是很好聽的頑皮小姑娘。
自從小女兒嫁到宣平侯府之後,席世傑就一直沒有真正放下心過,小女兒自小不服管教,耳根子軟,除了家裡人的話,外面的人誰說的話她都相信,作天作地,連他這個做爹的都看不下去。
果然婚後,各種各樣的流言散播,以至於席世傑都絕望到做好了女兒被女婿隨時打包送回的準備。
但誰能想到,他這個女婿肚量那叫一個大,在那樣惡劣的流言攻擊之下,居然還能屹立不倒,堅持不懈,真乃大丈夫,真漢子也。
所以,席世傑決定一定要對女婿好點,把他在女兒那裡沒有得到的體面和愛,儘可能的補償給他。
葉瑾修當然不知道他的泰山大人看著他的時候腦子已經被愧疚給包圍了,聽說有汗血馬,這種馬十分罕見,未曾馴化的更是鳳毛麟角,怎麼說葉瑾修都想去看一看。
“純正汗血馬極為難得,懷瑜自然願意前往一觀。”
“侯爺有所不知,席家的牧場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不是馬,而是風光,有一片一望無際的馬原,藍天白雲,綠草青山,讓人流連忘返啊。”方賢舟飯桌上也不忘搖晃他手裡的玉骨扇,有意無意顯示他的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