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山縣主與和樂縣主。
這兩位也算是姬常春的入幕之賓了,原身從前可討厭她們了,因為姬常春身邊,走哪兒都有她們的身影在。當初姬常春娶安陽郡主,這兩位可是哭了三天三夜,茶不思飯不想的。
“我道是誰,原來是席四。不是聽說你都嫁人了嗎?怎麼還來找姬相公,也不怕別人說你不守婦道嗎?”亭山縣主的聲音其實很粗,但她說話的時候,會故意捏著,營造出一種荏弱的感覺。
這個時代的男男女女都以弱,以瘦為美,就算不弱,不瘦,也得營造出這種感覺,否則就是下里巴人,要被眾人不恥的。
“唉,她嫁的是宣平侯,成天只懂舞蹈弄槍,沒有半點風趣,許是日子太難熬了吧。”和樂縣主附和。
葉庭修聽她們說自家大哥,正要出言反駁,誰知那邊席寶珠已經開口:
“我家相公的好,兩位縣主哪裡知道。”
葉庭修暗自叫好,雖然知道大嫂說的都是場面話,但至少她在外面還是維護大哥顏面的。
“他若好,你還來這裡找姬相公做什麼?真是恬不知恥。”亭山縣主放下團扇,難得說了一句急躁躁的話,說完就後悔了,趕緊把團扇再舉起來,身子軟下去。
“幾位都是姬某的客人,莫要爭吵。來人,將我珍藏的芝蘭香取來,用那套錫山紫砂壺,再把去年存在竹林下的無根水取出一些來沏,今日來的都是貴客,不得怠慢。”
姬常春歪在茶几上,雙腿交疊,一派閒適,只見他姿態優雅的揮動手中竹扇吩咐門邊伺候的兩名小童,竹扇下的扇墜子竟是一顆比拇指指甲蓋兒還要大的東珠。
怪道人家不把原身的十萬兩放在眼裡,因為只要他一開口,多的是人為他花錢。
“姬老闆,今日我來是有話想跟你說的,不知你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席寶珠不想再跟這娘娘腔廢話,打算速戰速決了,算算時辰帥相公約莫快回府了,得快點回去看看帥相公洗洗被辣的眼睛。
亭山縣主與和樂縣主不約而同發出一聲嬌滴滴的嗤笑,姬常春將手中扇子在手心拍了拍,柔美一笑:
“四姑娘盛情原不該拒,但你也看到了,今日姬某並不止姑娘一個客人,還望四姑娘莫讓姬某為難。”
“既然姬老闆為難,那我不勉強,但確實是不得不說的要緊話,那我便在這裡說了,可好?”席寶珠也只是隨口問一下,並不是真的要跟姬常春單獨說話。
姬常春一挑細長秀眉:“若四姑娘覺得此時合適,但說無妨。”
心下篤定,若是些愛慕景仰之言,當眾說出來於他並沒有什麼壞處。
葉庭修不知道大嫂想幹什麼,當眾訴衷腸嗎?
席寶珠輕咬唇瓣做猶豫狀,把眾人胃口吊夠之後,才以無奈的口吻對嘴角含笑看著她的姬常春說道:
“姬老闆,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上回借給你的十萬兩,能不能還給我?”
葉庭修一口茶噴了出來,硬是忍著沒咳,臉都憋紅了。
姬常春臉上的笑容也當場僵住:“哈哈,四姑娘什麼意思?”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席寶珠一派天真的說,像是怕姬常春想不起來似的,還把香囊中他寫的那封回執信拿了出來:“姬老闆信上不是說,錢你暫時收下,等我什麼時候想要,你便如數奉還嗎?看看,這不就是姬老闆的筆跡,下面還有姬老闆的落款和印章呢。”
亭山縣主與和樂縣主面面相覷,亭山縣主捏著聲音問姬常春:
“姬相公何時缺錢,竟向四姑娘借了嗎?”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姬常春竭力維持自己的體面,將耳畔長髮順了順:“哦,不是借的,是四姑娘的一片好心,非要送來的。我不好意思駁了她的好意,便……暫時收下。”
姬常春只得這般說,因為他無論是否認借錢還是承認借錢,對他的形象都不好。
“正是如此。姬老闆收下了我的錢之後,便給我寫了這封信,讓我隨時可以來取。今日我難得出門,便想順道就把銀子取回去,還請姬老闆行個方便。”
席寶珠毫無愧色,本就不該羞愧,自己的體己錢憑什麼貼給他花用呢。
姬常春不知道這素來對自己趨之若鶩的席四姑娘怎的突然變了性子,往常她在自己面前自卑的很,都不敢抬頭正視他,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覺得好,覺得對,自己只不過是在她面前說了一句可憐話,第二天她就派人給他送了十萬兩,這種任他予取予求的傻姑娘,他素來不放在眼中,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