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身,您可別折我了。”
“人家齊忠又不這麼想。我可是瞧出來了,他到哪兒都目不斜視,也就見著你,那眼珠子能靈活的轉上幾圈兒。”謝璇睇著芳洲,捕捉到她臉上的嬌羞,續道:“何況你又差在哪兒了?月錢不比他的俸祿少,霞衣閣裡每月還要分銀子給你這個小管事,嫁妝我給你出,回頭風風光光的嫁了人,我心裡才踏實。”
她這樣說,倒讓芳洲有所觸動,安靜了許久,才低聲道:“王妃待我已經很好很好了,芳洲不敢奢求太多,這輩子能伺候著王妃,就已心滿意足。真的,芳洲是打心眼裡感激。”
謝璇握著她的手,也勾了勾唇。
前世今生,有許多事令人沮喪痛恨,卻也有許多人令她感激。彼時她在玄真觀裡清修,身邊跟著的人不多,唯有芳洲時刻陪伴,及至嫁入靖寧侯府中,芳洲也是盡心盡力的伺候,陪她熬過許多個漫長的夜晚,直到臨終的那一刻,芳洲還為她撐傘,扶著她走在溼滑冰寒的秋雨裡……
對於芳洲,謝璇心裡藏滿了感激。
夜色深濃,主僕倆低聲說著話兒,不知是何時再度入睡。
誰知道那噩夢並未終止,斷斷續續的,總是在深夜襲入謝璇的夢境。連著四五天都是這樣,哪怕謝璇白日裡過得高高興興,絲毫不去想戰場上的兇險,到了夜晚時,依舊總被噩夢所驚,而且翻來覆去的全都是相似的夢境——
或是韓玠負了重傷,渾身是血的跌在雪地裡,或是韓玠被人追殺,在如雨的箭矢裡艱難奔逃,更甚者,他渾身是傷的跋涉在迷霧裡,背上刺穿的箭簇令人觸目驚心。而謝璇只能在旁邊乾著急,哪怕嘶聲呼喊,卻也換不到他的回頭……
夢裡永珍變幻,她像是浮在空中,像是溺在水裡,根本走不到韓玠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