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驚,站在良貴人身後的許仁更是驚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顧凌雙眼倏地一睜,如果不是廖青雲眼明手快的按住了他起身的動作,他恐怕已經出列了。
他雙拳暗暗握著,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姑母可是出了什麼事?
“宣。”慶帝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字。
通稟太監提在喉嚨口的心這才悄然的放了回去,忙躬身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就見魏忠領著一名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宮中嬤嬤走了進來。
“奴才(奴婢)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慶帝面色看不出喜怒的端坐在寶座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臺階下的兩人,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之後停在了蘭嬤嬤身上:“抬起頭來。”
魏忠佝僂著的身子深深的趴伏在地上,聽著這命令,僵硬的抬起了頭,眼神卻只敢盯著前面的臺階,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沁出,面對冷酷無情的當今皇上,他甚是惶恐。
一旁的蘭嬤嬤聽著慶帝的命令,慢慢的抬起了頭,面容相對一旁的魏公公,倒顯的平靜多了。
“顧太妃有什麼事需要上奏?”
蘭嬤嬤從寬大的袖口裡取出一本摺子高舉著:“太妃娘娘請求皇上恩准將無憂公主過繼懷王膝下。”
一石激起千層浪恐怕不足以形容大殿氣氛,大殿之中明明滿座,卻詭靜的可怕,一片死寂!
魏忠恐慌的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瞪著蘭嬤嬤,他以為……以為顧太妃拿出那塊赦免金牌是想求皇上恩典赦免,卻沒想到——
慶帝臉色微變,似乎是不確定的試探:“什麼?”
蘭嬤嬤心抖動了一下,卻重複肯定的的回答道:“太妃娘娘請求皇上恩准將無憂公主過繼懷王膝下。”
聽著蘭嬤嬤重複肯定的重述了一遍,在場一些人承受力差的人實在是控制不住的倒抽著冷氣。
絕大多數人都齊齊變色的看著高舉著摺子說出石破天驚話語般的蘭嬤嬤,眼角餘光小心翼翼之餘再小心翼翼的偷偷窺視著慶帝的神色。
顧凌驚的目瞪口呆,腦子裡有片刻的空白,他身旁的廖青雲也呆怔著。
施濟暗暗吸著冷氣,難以置信的眨眼再眨眼,此刻如果有人跟他說,金鑾大殿上有鬼他絕對相信,現在他不正瞧見一個不怕死的鬼嗎?
慶帝垂眼:“如果太妃是擔心懷王無後,朕可以為懷王賜婚。”
“回皇上,太醫曾經說過懷王爺身虛體弱,很難有子嗣繼承血統,娘娘憂心王爺無後續香火,無憂公主在湮冷宮甚得太妃娘娘喜歡,故特地請命,望皇上恩准,奴婢代娘娘叩求皇上恩典。”
“太妃可知道,無憂公主是戴罪之身?”
蘭嬤嬤深吸一口氣,重重叩拜一首後又抬頭道:“除了請皇上恩准無憂公主過繼於懷王爺之後,太妃娘娘還讓奴婢再求皇上恩准,請皇上赦免無憂公主出湮冷宮。”
慶帝面色一沉,無意識散發出來的強勢氣場和冰冷無情的眼神讓整個大殿都湧動著寒入骨髓的凝冷氣息,讓人有一種咽喉被人扼住的感覺。
在場的人都覺得天似乎變的連他們都看不懂了,整整五年,沒有一個人開口會為無憂公主求恩典,卻今天,一個自身都無自由的冷宮太妃卻斗膽當著滿朝文臣求恩典,赦免無憂公主?
蘭嬤嬤心裡不是不害怕,可是她也知道再害怕也得面對。
慶帝眸光加深,緊緊的盯著蘭嬤嬤:“一個身居冷宮的太妃,她何德何能敢對朕開口請求恩典?”
顧凌的目光在蘭嬤嬤和慶帝之間來回的遊移著,心,懸在了喉嚨口,緊握的雙拳始終沒有鬆開過,姑母為什麼要這樣做?
蘭嬤嬤緩緩的翻開了摺子,裡面霍然是赦免金牌。
“娘娘以這塊先帝賜予的赦免金牌求皇上赦免無憂公主,釋放其出宮。”
大殿靜到了什麼程度已經無法形容,在場的人盡皆噤若寒蟬,不要說大氣都不敢出,就是連呼吸也都下意識的屏住了,汗流浹背。
“娘娘說,這塊赦免金牌是太祖皇帝所創,大元國兩百餘年以來,曾先後赦免過兩位皇子,先帝將此金牌傳給了娘娘,是希望有朝一日娘娘能與懷王爺母子團聚,可娘娘說,這十八年來,她一心向佛,參佛悟道,已經不再適合入紅塵俗世了,卻又終難捨對懷王的牽掛,因此,娘娘懇求皇上成全她最後所求所願,讓無憂公主代她照顧懷王。”
蘭嬤嬤的話一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慶帝,雖然太過匪夷所思,但仔細一想,顧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