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昌做過的事情他是一無所知的,不然也不會因為聽了南榮昌跟張秀琴的談話之後,面如死灰,連魂兒都不知飛哪裡去了。
猛然聽到南榮昌的聲音,猶如一道驚雷將他劈醒,艱難的嚥了咽口水,沒出息的跌坐在冰冷的地方,聲音顫抖似篩漏。
“大開府門,去回戰王殿下的話,本候親自迎他進府,請他稍等片刻。”
管家趴在地上,一顆腦袋都快要埋進地裡,身體仿如秋風中的落葉,散落了一地。
“怎麼,沒聽清楚本候的話。”
“聽、、、奴才聽、聽聽清楚了、、”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相信管家應該很明白。”
“奴才明明白、、、夫、、夫夫人放放心、、、”管家哆嗦著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落了一身的雪,恨不得立刻煙消雲散,第一次那麼渴望此時的自己是身在夢中。
難道,近來鬧得沸沸洋洋的事情,真是出自候爺之手嗎?
這、、、這不是要造反嗎?
下毒意欲控制皇上,還有王爺皇子,再誣陷太子,哪一條不是死罪。
怪不得,大晚上的戰王要帶兵包圍整個候府,要是沒有證據,也不會鬧出這般動靜。管家腦子亂成一團漿糊,腳步更是虛浮得厲害,行屍走肉般的朝著候府大門奔去。
寒風呼嘯,颳得臉頰生生的疼,他卻不覺得冷,額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落,即便是扯著袖子都擦不乾淨。
“琴兒,府中之事便交給你,本候迫不急待的想要親自去會一會戰王。”他想看看,傳說中的不敗神話,究竟是不是真的永不會敗。
“老爺放心,妾身定不負重望。”
“琴兒辦事,本候放心得很。”
拿下夜國的計劃既然失敗了,南榮昌心中有不甘,甚至有怨,但他並不氣餒,怪只怪他棋差一招。
琉璃宮中,他三重設計,兩計敗於戰王妃伊心染之手,最後一計竟然胎死腹中。
遙想伊心染初到夜國時,他曾經也如皇城所有的百姓一樣,將她當成一個處處闖禍,處處惹麻煩,幾乎一無事處,連跨個火盆都險些掉進火盆裡面的麻煩王妃。
又豈知,她才是真正聰明,厲害的那一個。
她隱藏之深,幾乎騙過了所有的人。
若非有她,他的計劃早就成功了。
“時間不多,妾身這便去安排。”張秀琴轉身,快步出了書房,“老爺一定要小心。”
他再壞,再對她不起,他依然無法真正的放下他。
或許,只有等到她死了,才能學會放下,學會捨得。
“琴兒也要小心,我會傳信給語兒,讓她小心的。”
“嗯。”
夫妻兩人遙遙對視片刻,張秀琴抿了抿紅唇,再次轉身頭也不回的決然大步離去。
“來人。”
“候爺。”
“傳本候命令,一切皆按計劃進行。”
“是,候爺。”
“調二十名暗衛過來,跟著本候去會一會戰王。”
“人就在外面,可供候爺隨時調遣。”
“哈哈,好,走。”
嗜血的因子在叫囂,熱血在沸騰,瘋狂的叫喊著要殺人,不顧一切的殺人,殺人。
“參見候爺。”
刷!
風捲動黑袍的摩擦聲,整齊的,刺耳的,透著乾淨凌厲的殺氣。
“府外之人,爾等今晚殺一個是一個,殺兩個賺一個,明白嗎?”南榮昌早就知道,他若計劃失敗,這座伯昌候府必棄之。
到底是曾經住了那麼幾十年的地方,哪怕是木頭也會有感情,因此,他是不會親眼看著夜絕塵毀了這裡的。
即便是要毀,南榮昌也會親自動手。
“殺,殺,殺。”
長劍指天,殺氣瀰漫,雪越下越大。
動物天生對危險有著敏銳的感知,許是感覺到殺氣,落日不安的動了動了前蹄,發出低低的嘶鳴聲。
伊心染本就耳力驚人,伯昌候府中的喊殺聲,她是自然而然的聽得很清楚,想忽略都難。
好看的眉頭微微輕蹙,清澈的眸子染上朦朧的霧氣,仿似雲煙不可捉磨,粉唇輕勾,似笑非笑。
夜絕塵偏頭正對上伊心染嘴角那似乎很愉悅的弧度,黑眸裡溢位滿滿的寵溺之情,抿得直直的唇線,頗有幾分意味深長。
那裡面傳出來的聲音,他當然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