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哭,唯有她的眼淚讓他無所適從,恨不得將天下都捧到她的面前,只求她不哭,“乖,一切都過去了,我保證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擁她入懷,薄辱擦過她的臉,夜絕塵嚐到了她鹹鹹的眼淚,喉間泛起苦澀,心裡越是疼痛,輕拍著她的背,耐心的哄著她。
趴在夜絕塵的懷裡,眼淚浸溼了他的衣裳,伊心染心跳如雷,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告訴自己不許哭。
夢裡,她看到了爸爸媽媽,還有她的哥哥們,可是她就站在他們的面前,他們卻看不到她,不管她怎麼叫喊,他們都聽不到。
她想家,才會心酸的想哭。
“你臉上有傷,不許掉眼淚,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臉上有傷?”伊心染眼裡泛著迷惑,猛然抬起頭,光潔的額頭正好與夜絕塵的堅毅的下巴相撞,疼得她慘叫連連,眼淚直飆。
那‘砰’的一聲脆響,聽得夜月渺都捂著額頭,眼角抽抽,肯定特別的疼。
司徒落瀾的視線一直都落在伊心染的身上,哪怕是她細微的小動作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到底是遺落了哪裡。
“好疼、、、嗚嗚、、、疼死我了、、、、”捂著額頭,伊心染閉著眼睛,眼淚掉得更兇,嘴裡不住的嚷嚷著。
夜絕塵也好不到哪裡去,就算是痛,也不可能像伊心染一樣又哭又叫,偏偏他還得哄著伊心染,“讓我看看,撞傷沒有?”
聲音輕輕的,柔柔的,沒人能拒絕他的溫柔。
“你剛才說什麼我的臉上有傷不能哭,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受傷了?”小手揉著額頭,伊心染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雖然她總是大小麻煩不斷,可她也不至於自己受了傷都不記得吧。
輕拍她後背的手一頓,幽深的墨瞳裡風起雲湧,掀起驚濤駭浪,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又歸於平靜,最後凌厲的視線直射司徒落瀾。
“九兒,你還記得我們出府玩的那天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嗎?”夜月渺試探性的問,難以掩飾眼中的錯愕。
難道,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那天、、、、、”睜開清澈如水的眸子,伊心染黛眉緊蹙,偏著頭低語,“那天我們買了好多東西,然後去看街頭雜技,後來、、、、、”
“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後來有好多的人,我們、、、我們好像被擠散了,再後來、、、好疼,我的頭好疼、、、”雙手抱住腦袋,伊心染本就蒼白的小臉變得痛苦而扭曲,她怎麼不記得後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很多的人,很多的街道,模糊而踉蹌的身影在穿梭其中,一遍又一遍狼狽的逃離。雜亂的聲音,聽不清楚是在說些什麼,陌生的面孔在腦海裡重放,殷紅的鮮血,高高的牆壁,追逐的人群。
破碎的,無法組合的完整的畫面。
“落瀾,她說頭疼,你快看看。”抓住她拍打自己腦袋的雙手,夜絕塵牢牢的將她困在懷裡,本就是些不好的記憶,忘了也就忘了。
以後,他會讓她無憂無慮的,只做那個開心了就笑,難過了就發脾氣的她。
“王妃的身體已無大礙,好好的進補就會恢復,只要不去回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脈象也歸於平和,既然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忘記也是好的。”司徒落瀾收回把脈的銀絲,欲言又止的看了伊心染一眼。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從昏睡中醒來的伊心染,會將發生過的事情遺忘了。
有些人,想忘而不得忘,她倒是有福氣的。
那些血腥而陰戾的畫面,忘了好。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只要不去想那天發生了什麼,伊心染髮現她的頭就不會痛,“我到底怎麼了,還有如果不是你的氣息,我一定不認得你就是夜絕塵。”
堂堂的戰王殿下,任何時候都是風姿綽越,帥氣逼人的,怎麼可能雙眼佈滿了血絲,黑眼圈堪比國寶熊貓,青色的鬍渣子長滿一個下巴,就連衣服上都散發著一股臭味。
這實在很難讓伊心染將抱著她的這個男人,與高高在上尊貴無雙的夜絕塵重疊在一起。
夜絕塵頂著滿腦門的黑線,嘴角抽抽,他這副鬼樣子還不是敗你所賜,沒良心的小東西,忒不可愛了。
“王妃是不是曾經傷了後腦,喪失了某些記憶?”司徒落瀾問得含蓄,畢竟事關南國皇室的秘密,不是什麼人都願意坦白說的。
“嗯。”點了點頭,憑著敏銳的直覺,伊心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