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年幼時就跟他父親紮根在軍營裡,耳濡目染之下,不但練就了他的爆脾氣,更是練就了一張利嘴。
有了他這個大將軍的帶領,跟在他身後的一萬士兵,那一句句的叫罵得那叫一個痛快,丫丫的,對罵了近一個時辰,竟然都沒有重樣的。
蕭大將軍,果然不是蓋的。
這邊,反叫陣,反挑釁來勁了,越罵越興奮,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那叫精神抖擻,對岸的傻眼了,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該回句什麼。
最初的氣勢,坦然無存。
二十萬大軍的氣勢,竟然被一萬士兵的氣勢給壓制了,想想都覺得丟人。
三大護法高居馬上,面如菜色的對視一眼,暗忖:沒關係,本來堂主派給他們的任務就不是跟夜國的人爭輸贏,而是要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眼下,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們的得意也該結束了。
屆時,要他們哭得來不及。
另一邊,對突然叫陣挑釁的幽冥堂本就抱著懷疑的蕭知秋,帶領士兵叫罵回去的同時,轉頭就吩咐陳順孝去找夜絕塵。
憑著多年作戰的經驗,蕭知秋壓根不相信李天承那麼精明的人會做這麼沒有所圖的事情。
他的圖謀,定是小心。
王爺吩咐他守牢金鳴關,他又豈能讓王爺失望。
“堂主。”
“可都已經準備妥當了。”正如蕭知秋所猜測的那樣,李天承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他所圖謀的自然也不是那麼簡單。
妖冥橋那地方,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他是不會犧牲自己手底下的人馬踏過去的。
就算那個念頭曾在他心頭掠過,他也斷然不會在夜絕塵面前先失了氣場。
贏要贏得漂亮,他要讓夜絕塵知道,滅了他的五千精兵,是要付出相當悽慘代價的。
“回堂主的話,已安排妥當,隨時可以發動攻擊。”說到‘發動攻擊’四個字時,來人的語氣明顯波動很大,陰厲的黑眸中閃掠著陣陣難言的興奮。
他已經迫不急待的想要見到那樣的攻擊畫面,他相信必定會給夜國的將士,一個永遠都難以抹去的恐怖記憶,成為他們終身的陰影。
“叫趙意致來見本堂主。”
“是。”
李天承穿著銀白色的錦袍,黑髮高高束於玉冠之中,容顏俊朗,五官深刻,天藍色的玉帶束腰,為那一身的銀白添了幾分色彩。
錦袍之上,繡著蟒,那是前朝皇太子才有資格穿在身上的,此刻穿在他的身上,倒還真流露出那麼幾分皇族子弟的尊貴。
緩步登上高臺,遙遙的眺望著地獄之淵的另一邊,那裡有著夜國的一個營地,只是不知道是否就是夜絕塵駐紮的營地。
既然戰王不客氣的收了他那麼一份大禮,作為禮尚往來,他自然也不會虧待了自己。
欠債,要討。
欠禮,自然也是要還的。
“趙意致參見堂主。”
“你來了。”
“是。”
“吩咐你做事情……”
“只要堂主一聲令下,屬下保證咱們的飛禽大軍就將越過地獄之淵,讓夜國陷入空前絕後的恐慌之中。”
沒有誰會知道,在戰事初停的這三個月,幽冥堂在執行什麼任務,也應該不會有人相信,人類真的可以操控飛禽走獸。
但是,他們做到了。
從此,這不再是血月城馴獸家族特有的能力,他,趙意致同樣也可以。
“如此甚好。”李天承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勾起的笑意越發的冷冽如冰。
“請堂主來下達指令吧。”
今日,就讓他來給夜國狠狠的一擊,讓他的飛禽大軍覆滅他們吧!
趙意致將一隻短小的竹笛捧在手裡,恭敬的遞向李天承。
只要笛聲一響,數千只兇狠的飛禽就將不惜一切代價的俯衝向對岸,真正做到於千里之外殺敵,而雙手卻不沾絲毫血腥。
接過小巧且不起眼的竹笛,李天承放在唇間,輕輕的吹奏起來。
“滴~~滴滴~”
沒有笛聲原本的優美動聽,用來操控飛禽的竹笛,聲音短促,且吹奏起來極不流暢,似某種蜂鳴之聲,聽著只覺有些刺耳。
但就是在這聲音響起之後,天空中的白雲消失不見了,整個變得黑壓壓的,陰沉沉的,籠罩在地獄之淵之上。
是要下雨了?
是烏雲麼?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