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天數,沒有誰能逃脫自己命運的安排。
“來人。”
“奴才在。”
夜皇黑著一張明顯憔悴的臉,銳利的黑眸裡閃掠著危險的幽光,屬於帝王的威嚴展露無遺,無形的氣場令人不敢直視於他。
他就知道李天承主動休戰沒有那麼簡單,風平浪靜後的一個月後,擺在他面前的卻已是驚濤駭浪。
此事,他若無法說清楚,後果就不會是嘴巴上說說那麼簡單了。
“去傳太子進宮。”掃過御案上一份接著一份,內容不盡相同的奏摺,夜皇一再告訴自己別動怒,深呼吸再深呼吸,千萬不能失去冷靜的判斷,“等等。”
貼身伺候夜皇的總管太監也失了往日的清悠,提心吊膽的伺候著,就怕自己哪裡沒做好,也一同掃到皇上的颱風尾。
他一個小小的太監,著實沒辦法跟其他的人相提並論,哪怕他是皇帝身邊的老人,生與死也不過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朕另外派人去傳太子進宮,你親自去一趟戰王府,務必讓戰王進宮,朕要見他。”
瞧瞧他這個皇帝在自己兒子面前多沒地位,多沒份量,想見自己的兒子還得挖空心思,結果他想見的人還不一定會買他的賬。
幾個兒子裡面就數夜絕塵最不聽他的話,什麼時候都由著自個兒的性子,全然不理會他,可他偏偏最是喜歡這個兒子。
算來,他也是自己找虐不是。
雖然夜絕塵回到夜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他這個做父皇的也只見過他一面。
如果可能,夜皇會希望夜絕塵仍舊留在血月城,至少他不會像現在這樣。
還有九兒丫頭,也不知……
“奴才遵旨。”想到那一天見到的戰王,總管太監就控制不住全身都輕顫起來,他低著頭,哭喪著臉,萬分的不情願,嗚嗚,他能不能不去啊。
戰王什麼的,真的太恐怖了啦。
好想吶喊一聲:戰王妃你在哪兒?
“快去快回。”事情在皇城裡傳得沸沸洋洋,文武百官知道了,全城的百姓上至老人,下至小孩兒也都知道了,連他都知道了,夜皇無法說服自己說夜絕塵會不知道。
但凡跟伊心染扯得上關係的,夜皇敢毫不猶豫的說,夜絕塵是必然知曉的。
只是夜皇想不明白,既然知曉,那小子又怎會什麼表示都沒有呢?
難道,他知道後,一點兒都不生。
可,連他都憤怒不已,那小子怎麼可能不生氣,不憤怒?
“是。”意識到夜皇語氣的變化,總管太監全身狠狠的抖了一下,再也不敢多想,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可憐他前腳剛踏出御書房的大門,迎面差點就跟急步走來的七皇子夜悅辰正面撞上,嚇得他慘白了臉,跪在地上直打哆嗦,“奴才給七皇子請安,差點兒衝撞了七皇子,請七皇子責罰。”
話剛說出口,他的臉色又是一白,皇上早已經將他的兒子們都封了親王,他的嘴怎麼就那麼賤呢?
一開口就是七皇子七皇子的叫,他這是存心找不自在的吧。
“起來吧。”
“謝七皇…。謝小王爺。”扯著袖子抹了把額上的汗,險些又叫錯了。
夜悅辰精緻的娃娃臉,輪廓長得越來越深,好看的五官長得越發的立體,稚氣褪盡,給人的感覺除了骨子裡的尊貴之氣外,更多了幾分沉穩。
不得不說,夜絕塵伊心染離開夜國,去往血月城,四國戰事爆發,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了。
再也不是伊心染初見時那個稚氣未脫的英俊小子,也讓人能夠相信他,將事情交給他去辦了。
一襲勝雪白衣,似一縷清風,在炎熱的夏日裡,帶來絲絲的清涼,烏黑的髮絲高束在白玉冠裡,嘴角輕抿著,眸色深沉,讓人再難讀懂他的心思。
在他跟隨兄長出徵之前,父皇已經冊封他為親王,但比起別人叫他王爺,他還是更喜歡別人稱他七皇子,那總是讓他想起,伊心染喚他小七的美好日子。
“你先退下,哪兒也不用去。”好聽的娃娃聲響起,夜悅辰已不似曾經一門心思就想換個別的聲音,他已然能夠體會,伊心染對他所說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只要他足夠強大,能夠震懾他人,哪怕他只是一個三歲小兒,也沒有膽敢輕視於他,更何況他只是長了一張娃娃臉,擁有一副娃娃嗓音。
現在的他,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