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笑的是,他們朝著夜絕塵放了那麼多的箭,非但沒有傷到他分毫,反而全都沉進了地獄之淵,甚至還隱隱的…。隱隱的讓地獄之淵裡的河水不在平靜,開始掀起浪潮。
因為他們站在岸上,距離妖冥橋的中間,還有不算短的一段距離,因此,盪漾著的紅色河水帶給他們的視覺衝擊,遠遠要勝過身處其中夜絕塵的感知。
這般詭異的景象,不由得讓他們腦海裡不自覺的就浮現出關於地獄之淵的恐怖傳說,一顆心在不斷的發寒,一雙腿也在不斷的打哆嗦。
縱使他們真的萬分後怕,但看著李天承手中的箭,一次又一次衝破夜絕塵的防禦,就要將他傷到,他們又強壓下自己心頭想要掉頭逃跑的衝動。
是啊,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等待他們的都只有一個下場,那他們為何不戰鬥到最後。
“箭呢?”
“來了,來了,堂主。”很快,跟在李天承身邊的左右護法手裡就多出許多的箭支。
反觀,底下那些弓箭手已經停下了攻擊,不是他們不聽從李天承的命令,也不是因為他們射出去的箭都近不了夜絕塵的身,而是他們已經沒有箭了啊。
這才是真正的硬傷。
如果是陸地,他們尚且還能去將已經射出去的箭再撿回來,但他們這次是在岸邊射的箭,所有射出去的箭都掉在地獄之淵,就是借他們十七八個膽,他們也不敢跳進地獄這淵去撿箭呀。
“將投石機搬到高臺上來,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讓夜絕塵葬身在地獄之淵裡面。”不能讓他走地妖冥橋,絕對不能。
一旦夜絕塵頂住壓力,透過妖冥橋踏上了獨孤城的土地,那他……
即便這場仗,最後贏的是他,也不光彩了。
到底,他傾盡幽冥堂數十萬兵力,竟然連夜絕塵孤身一人都攔不住,這不是向天下人昭告,他李天承勝之不武,不如夜絕塵麼。
不可以,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既然註定都要揹負罵名,那他就一定要將夜絕塵弄死在妖冥橋上,讓他淪為地獄之淵的養料。
“是。”左護法一愣,神色僵了僵,轉身就跑下高臺去安排。
接二連三不斷拉弓射擊的李天承,很快也感覺到了疲憊,肩膀也開始泛酸,陰沉的臉色卻越發的陰沉得厲害。
他對著夜絕塵放了那麼多箭,其中很多支都只差那麼一點點就射到夜絕塵的身上,可就是差那麼一點點,每次都差那麼一點點。
也不知這是李天承運氣不好,還是夜絕塵故意為之,就是黑心的想要看到李天承嘔得吐血。明明眼看著那箭就要傷到他,結果偏偏差一點點,擦著他的身體就射了過去,一點也沒有傷到他,豈不讓人心裡各種堵得慌。
“堂主,箭…箭沒了。”
“沒了就再去做,難道還要本堂主親自遞到你們手上嗎?”
他眼睛沒瞎,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可他心中積壓的怒火就是尋找不到一個宣洩口,讓他只覺自己都快要被撐爆了。
“屬下…屬下這就去。”右護法被李天承的怒吼噴了一臉的口水,但他苦逼的又不敢伸手去擦,只能將頭埋低,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恭敬,更加的卑微。
此刻,他不禁羨慕走得快的左護法,還有旁邊那些噤若寒蟬的將軍們。
如果可以,他也想躲遠一些,免得被李天承的怒火所波及。
可無奈他跟左護法是李天承的貼身護法,無論生死都不能離開李天承。要知道從他們第一天跟在李天承身邊,這條命就不再是屬於他們的了。
也就是說,他們的身體裡都種著生死劫,就像紅護法身上的那種。
一旦他們背叛李天承,且被後者所知曉,也就意識著他們生命的盡頭到了。
“滾——”
“是是是…。”
一把將手中的弓箭摔下高臺,李天承拒絕再去看妖冥橋上英勇萬分的夜絕塵,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就那麼衝上去跟夜絕塵一較高低。
但他仍保留著一絲理智,那就是他知道妖冥橋有多詭異,知道地獄之淵有多恐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地獄之淵與妖冥橋本身根本就沒有傳說中的那般詭異。
詭異的從來就不是地獄之淵跟妖冥橋本身,詭異的其實是人心。
你若問心無愧,你若心中無鬼,你若不懼生死,那麼你就能透過地獄之淵,走過妖冥橋,任何妖邪之物都近不得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