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被天下人傳得神乎其神,邪乎其邪的妖冥橋,其實也不過只是一條普通的橋罷了。
但這座橋又與普通的橋有著差距,那便是普通的橋,未曾佔染過那麼多,那麼深的血腥與殺孽,而妖冥橋可說是一條用鮮血淬練之後,變成的這般顏色。
它,飲了太多血,沾染了太多的殺氣,怨氣,死氣,煞氣。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沉浸在地獄之淵的氣息無法消散,漸漸就形成一種無形的陰氣。
陰氣雖說無形,但卻也能殺人於無形。
是以,妖冥橋被稱之為妖冥橋,但凡是那些無法將陰氣逼迫在體外的人,最後的下場那便是隻有死路一條。
且,一旦踏上妖冥橋,除非一條道走到底,否則是無法回頭的。
地獄之淵的水,看著紅似火,豔似血,其實河水一年四季都冰冷刺骨,那種陰寒遠非一般人可以抵抗。只要呆在河水裡一刻鐘起不來,那便再也起不來了。
即便不會被淹死,也會被凍死,但更多的人卻是因為地獄之淵的種種邪門傳言,被活生生給嚇死的。
夜絕塵是少年將軍,他征戰沙場,手上沾染的血腥不在少數,他的身上本就帶有殺氣,死氣跟煞氣,至於那積少成多的沖天怨氣,則因他的陽剛之氣霸道非凡,也絲毫近不了他的身。
因此,不管是妖冥橋也好,地獄之淵也罷,其實都傷不到夜絕塵分毫。
任何比他強的存在,他都不會產生絲毫的懼怕之意,因而他本身的氣場就會越來越強大,再加上他堅不可摧的意志,這條埋葬了無數人的地獄之淵在他面前,尚不具備讓他退縮的條件。
氣場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你弱,它則強;你強,它便弱。
夜絕塵與振海王一戰時,兩國計程車兵都不曾混戰,那些士兵皆死於地獄之淵突然爆發出來的一場血色海嘯。
說是海,其實不過只是一條河。
但那無風卻掀起高達十一二丈的河水,還不足以被形容成海嘯麼?
即便是真正的海嘯,也不過如此吧。
風暴將兩岸籠罩,摧毀了方圓數十里的地方,因此無人知曉那驚天一戰究竟發生了什麼,只隱隱聽說振海王與戰王在妖冥橋上一決生死。
那是聽說,也是傳說,因為沒有人真正的見過,振海王戰死,戰王夜絕塵領兵攻打蕭國,蕭國戰敗,遞上議和書,同意賠款。
再次站到妖冥橋上,那些逝去的記憶,彷彿還在昨日。
他身穿銀色戰袍,手執金紅長槍迎風而立,對面站著手持大刀的振海王,紅如血一般的河水被掀起拍打在他們的身上。
一場生死相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戰鬥拉響無聲的號角。
再回眸,夜絕塵有過短暫迷茫的黑眸漸漸清晰起來,他遙望著對岸,目露驚慌,錯愕,詫異,而後是憤怒,懷疑,不敢置信目光的李天承,性感的薄唇微微彎起,勾勒出一抹令天地都驟然失色,絕世傾城的淺笑。
那一笑,天地失色。
那一笑,山河無聲。
那一笑,日月黯然。
那一笑……。
相較於李天承打死也不願相信夜絕塵能平安無事站在妖冥橋上的事實,夜軍上下則是爆發出響天徹底的歡呼聲。
“戰王萬歲,戰王萬歲…。”
“衝進獨孤城……”
“滅掉幽冥堂……”
震耳欲聾的吶喊聲此起彼伏,一聲比一聲響亮,一聲比一聲有氣勢。
若非有冷冽冷毅兩人守在妖冥橋頭,只怕這些將士會吶喊著直接就衝了上去。
那可不是夜絕塵樂意看到的,他雖然想贏,但他卻不想讓這地獄之淵之中,再埋葬更多無辜鮮活的生命。
“堂…堂主,我我們現在怎麼辦?”戰王是怎麼上的妖冥橋。
不不不,他想說的是,為什麼戰王可以登上妖冥橋,而且看起來他什麼事情都沒有。
“閉嘴。”怒火中燒的李天承,脾氣的確算不得太好,他目露兇光的瞪著夜絕塵,恨不得將夜絕塵瞪出幾個窟窿來。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他究竟是怎麼走上的妖冥橋,為什麼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眼看著夜絕塵悠閒的走在妖冥橋上,一步一步就像看風景似的,就要走到橋中央,讓得原本就有些瘋狂的李天承變得越發的瘋狂。
尤其是夜絕塵望著他,露出的那抹笑容,彷彿那就是他勝利的微笑。
他是在嘲笑他,嘲笑他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