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早已不在遲翔的肩膀上了,他正端坐在遲翔的身邊。遲翔給他夾了一支大雞腿,他正啃吃的津津有味。
見伊人他們過來,無痕歡快地叫道,“娘。你過來這邊坐,叔叔說你最愛吃牛肉了,給你夾了好些在碗裡呢。”
伊人聽了不動聲色,笑笑說,“你自己好好吃,就好了,娘在這兒坐。就行了。”說著,就拉過手邊的一張椅子,就要坐下去。
遲翔卻黑著臉,說,“你這是做什麼?孩子面前,鬧什麼彆扭?”無痕也不啃雞腿了。兩隻大眼睛一會看看伊人,一會兒又看看遲翔,樣子十分的無措。
伊人瞧著,心裡酸酸的。
“去無痕旁邊坐下吧。”一隻溫和的手搭在了伊人的肩上。伊人點點頭,挪步到了無痕旁邊。正要坐下來。遲翔卻指著自己身旁的一個位置說,“無痕旁邊的位置是留給遲飛的,你坐我旁邊。”這就是命令,完全沒有了商量的餘地。
伊人有能些惱怒地看著遲翔,遲翔並不看他,只是伺候著無痕吃飯。
伊人有些憤憤地拉開椅子,然後重重地坐了下來,結果腳絆在了堅硬的桌腿上,血肉之軀怎麼能和木頭硬拼,伊人悶哼一聲,一屁股坐下來,就捂著那隻闖禍的腳,暗自皺緊眉頭。
這時,伊人覺得自己的腿被懸空,低頭一看,自己的腿已經被擱在了遲翔的雙腿之上,一雙大手按在了腿上,遲翔問,“很疼嗎?”
“你自己撞一下試一試。”伊人很不友好地回應道。
“都這樣疼了,好這麼爭強好勝。”遲翔說著,一雙大手就捏在了伊人撞疼的地方,輕輕揉捏著。隨著這或輕或重的揉捏,疼痛果真好轉起來。
腿上的疼痛有所收斂,伊人要放下腳來,遲翔卻一把抓住,說,“剛才撞的那樣厲害,還逞什麼強?”嘴裡的語氣雖然是嚴厲的,手中的動作卻是輕柔的。伊人爭不過他,只能任自己的腿擱在他的雙腿上。
她抬起頭來,正好對上柳如是投過來的目光。這目光中全是關切的神情,伊人朝他搖搖頭,指指他的嘴巴,讓他好好吃飯。柳如是笑笑,又低下頭吃飯。
伊人感覺到腿上的按捏停頓了一小會,就回過頭來看,遲翔板著臉說,“吃飯吧。”說著,就將伊人的腿輕輕放了下來。
身上不痛不癢,面對這麼豐盛的食物,早就是垂涎三尺了。正要拿起筷子去夾面前的紅燒獅子頭,身旁的遲翔端過來一個小盅,說,“廚房給你做了一份燕窩,那日見你,有些微微的咳嗽。”
伊人伸在半空中的筷子就頓了下來,每到換季,吹北風的時候,她就有些微微得咳嗽,這時生無痕時,因為心中有太多鬱結,而落下的月子病。
伊人伸手將那盅燕窩推到一邊,輕輕說,“我的事,不用你管。”
遲翔停下手中的筷子,正色道,“你若好好待自己,我也不用操這個心。”
“我們之間,早就什麼都不是了,你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了。”伊人一句不讓。
“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是無痕說了算。”遲翔說著,將燕窩推到了伊人面前,眼睛看著無痕,說,“無痕你要好好吃飯,可不能學你娘。”
無痕聽了,笑著說,“娘,這燕窩很甜的,我剛才偷偷嚐了一口,你也嚐嚐吧。”
水伯本來一直在靜靜地吃飯,也出聲到,“伊人,在孩子面前,別鬧彆扭。趕快吃。”
在這幾重壓力下,伊人只得端起盅子,嘗一口,這燕窩果真很甜,很合口味,不知覺中,竟然端起盅子一飲而盡了。
遲翔雖然吃著自己的飯,嘴角卻挑起了笑意。他早就知道,伊人就是一隻紙老虎,表面上對自己兇巴巴的,但是在眾人的壓力下,她也只能收起自己的爪子,乖乖地聽話。
在伊人喝燕窩的時候,遲翔又給碗裡夾了好多菜,這些菜以往都是伊人最愛吃的。無痕見遲翔不斷給伊人夾菜,邊好奇地問道,“叔叔,你為什麼總要給我娘夾菜?我娘自己不會夾嗎?”
遲翔聽了這話,笑著摸摸他的小腦袋,說,“你娘當然會自己夾啊,可是我怕她不好好吃飯,所以就夾菜給她,你看,我也給無痕夾菜。”
說著,便給無痕碗裡夾了一大筷子的菜。
無痕笑嘻嘻地說,“我娘也總給我夾菜,她是因為喜歡我,才給我夾菜的。你也喜歡我娘是嗎?”
這話如一枚重型炸彈爆炸在飯桌上,大家都停下手中的筷子,定定地看著無痕。無痕這孩子,總有那麼多問不完的問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