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蹲下沒多久,遲翔也過來蹲在她身邊。拿過她手上的火鉗,在灶膛裡扒拉了兩下,火苗又蹭地冒了起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不會生火。”遲翔一邊小心地扒拉著灶膛裡的火,一邊笑著說,“可是,我還是稀罕地緊。”
伊人無聊,拿起旁邊的柴火扔進灶裡,一時間又冒出許多的火星子。
遲翔停下手中的事,看著伊人,問,“你在擔心我,是嗎?”
伊人瞥了他一眼,淡淡說,“你想多了。”
遲翔自嘲地低下頭來,“什麼時候能不這麼嘴硬?”
伊人被他說的臉上一陣陣的紅。
遲翔忙著做菜,不停地支使著伊人,一會兒去拿點蔥薑蒜,一會兒又去拿點辣椒,一會兒又要她來嚐嚐菜的味道,等到飯菜做好,伊人已經跑得渾身出了一層細汗。
等到飯菜做好,天色已經黃昏了。遲翔將飯菜端到了房間。
桌子上擺了好幾道菜,這菜色香味俱全,還沒有開動,伊人肚中的饞蟲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坐上桌,遲翔又給伊人倒了一些酒水,伊人不去碰。“喝點吧,身子會暖和一些。”伊人搖頭,遲翔笑了,說,“這次的梅花釀很純的,一點點不礙事的。”
伊人依然只是吃飯吃菜,並不喝。
這是伊人第一次吃遲翔做的飯菜。味道果真是不錯,特別是那兩條魚滑而不膩,肉香甜可口。這麼好吃的魚,不免讓伊人多吃了幾口,遲翔在一旁含笑看著。
“我記得你給菜起了好些有趣的名字,要不要也給我這道魚起個名字?”遲翔問道。
伊人像是沒聽見似的,只顧吃著飯。
“要不叫大卸八塊吧。”冷不丁,遲翔又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伊人沒設防,一口飯全噴了出來。
“這麼大動靜幹什麼?”遲翔忙端過伊人手邊的梅花釀遞到她手中。
伊人抓在手中,就一飲而盡,因為喝的猛了。嗓子眼又被嗆了,又是一連串的咳嗽。
遲翔一邊幫她拍著背,一邊說,“剛剛還說不喝,現在就喝的一滴不剩了。一定要這樣口是心非嗎?”這句話到底是就事論事,還是在含沙射影,伊人已經分辨不清。
她心頭火起,一把推開他,質問道,“你是故意的?”
遲翔故作不知。笑著問,“我就是隨口一說,誰知道你反應這麼大。”
伊人放下碗筷,站起身來要離開飯桌,遲翔伸手一拽。伊人整個人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收輕撫她的面頰,低聲道,“怎麼脾氣越來越大了?”遲翔的臉幾乎都碰到了伊人的臉,伊人努力使自己離她遠一點。
遲翔緊緊攬住她的腰,不讓她退開半寸。
在這逼仄的小空間裡,在這暖烘烘的氣氛下。伊人的頭又開始暈乎乎的了。
“你又,又騙人。”伊人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眼已經開始迷離了,最後,整個人又軟綿綿地倒在了遲翔的懷中。
遲翔雙手摟著她,搖搖頭。輕輕道,“我怎麼會騙你,是你的自己的酒量越來越差才是。”
說著,便把伊人抱到了床上。
他自己胡亂收拾了一下,也和衣躺在了伊人的身邊。
不一會兒。房間裡,便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郊外小院的夜晚靜悄悄的,京城另一處小院內,直至深夜,屋內依舊是燈火閃爍。這一處院子是遲飛和如意的住所。
這個時候,果果早已睡下了。在遲飛和如意的臥房裡,兩人和衣躺在床上,正說著體己話。
如意正甜蜜蜜地枕在遲飛的胳膊上,笑眯眯地看著他,遲飛看的莫名其妙,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有些反常?”
如意笑了好一會,才說,“伊人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是不是?”
遲飛沒想到她會這樣問,怔了一會,才說,”是的。”
如意又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知道嗎?這5年裡,我一直在吃伊人的醋,以為你愛的人是伊人,而不是我。”
遲飛聽了這話,愣愣地看著遲飛,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今天,我哥哥親口告訴我的。”
遲飛輕嘆一聲,閉上了眼睛,說,“睡覺吧,天色已經不晚了。”
如意聽話地吹滅了燈,安心地躺在遲飛的胳膊上。
她不知道,在黑暗處,遲飛的眼角滴落的那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