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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來。”

她從布包內取出一隻小小的白色瓷瓶,倒出兩枚維C大小的赭色藥丸,“你喂他吃了。”

我一手托起納蘭飄血的頭,另一手將藥丸送至他的唇邊,他沒有抗拒乖乖地服下了藥丸。雲翻翻說過他的神智非常清醒,只是骨骼肌肉僵硬無法動彈和說話,我想他雖然恨我,但亦知我們是在救他的命,因此極為配合。

雲翻翻命我向左側搬過納蘭飄血的身體,她拈針在他的右足三里處慢慢紮下,我在一旁好奇地多嘴問道:“師伯,您只打算在他右面的三里陰交施針嗎?”

她沒好氣地道:“左面的幾個穴位我剛才已經扎完了,就在你看著他發呆的時候。”

我的臉刷一下子紅了,呃!看來剛才真的是發愣了好半天。

“你怎麼知道我想扎什麼穴位?”她邊在火上烤著金針邊問。

“家父是一位中醫,所以我懂得些皮毛。”

“哦!可惜!”她面色忽地陰沉下來,低聲咒罵,“若不是被賤人……”

“若不是被我搶了先,這麼聰穎的丫頭就是你的徒弟了,是不是?”李拂拂未見人影先聞其聲。

說時遲那時快,雲翻翻連忙單手提起納蘭飄血的腰帶,另一手翻掌運功向上,納蘭飄血的身子便被她的內力送至崖壁上斜生出的一株樹杈之上。與此同時,李拂拂已從山崖上飄身而落,她雖快還是遲了幾秒鐘,因此並沒有發現納蘭飄血的藏身之處,她望了望火堆旁放的灰布包和棉被上的血跡,向我問道:“納蘭飄血在哪兒?”

我不確定該不該告訴她,正猶豫著,雲翻翻慢騰騰地走到我身前,答道:“他現下已經是我無常派的第七代首席弟子,殘害同門即是觸犯門規,為姐勸你不要再動什麼歪腦筋了。”

“首席弟子?我的阿珍都還比他先入門,他算什麼首席?”

“我是你的師姐,他是我徒弟又年長於阿珍,自然是大師兄。”

“哼!”李拂拂忽地悽然冷哼,“納蘭飄血若是大師兄,劍舞又算什麼呢?”

雲翻翻一呆,良久才幽幽地道:“二十五年了,你終於又再提及劍舞,我以為自從飛花走後你再也不會提起他了。”

李拂拂神色劇變,“休得在我面前講起那個不孝女!”

“師妹,時過境遷,你難道還不原諒她嗎?劍舞的死真的與飛花和白之逸無關,你們是至親母女,如何就是不肯相信她?”

月光下李拂拂的面色變得慘白,她皺著眉毛,握緊雙拳恨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是誰在我茶水裡落藥,又是誰偷放走那賤人和回人小子?二十幾年來,我從沒有問過你一句,就是因為我不曉得若親耳聽見你承認之時,你我的同門之情還能否繼續?”

“劍舞、飛花不僅是你的兒女,他們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一向視他們如骨肉至親。劍舞之死,我心裡的痛楚不亞於你,也恨不能立時手刃兇手。可是,當飛花聲淚俱下的向我起誓時,我立刻就相信她所說的:白之逸真的不是殺害劍舞的兇手。飛花品性純良,她與劍舞是一奶同胞,絕不會為了愛情而姑息殺害兄長的仇人,”說著說著,雲翻翻面露悲悽,她緩緩靠近李拂拂,一字一句果斷地道:“師妹,我何嘗不知你怨我?因而這麼些年以來,你明爭也好,暗鬥也罷,我都儘量避讓。你怎麼對我都可以,只是我不願有人泉下含冤。好吧,今天我就不再隱瞞,其實,飛花早已於二十年前的古蘭國內亂中亡故了。”

“啊?!”李拂拂大驚,身子晃動了幾下,險些跌倒,她顫聲道:“不可能!她--她一身絕學,怎麼就--”

“你有所不知,那白之逸原是古蘭國的太子,他與飛花成親五年後,古蘭國王因病駕崩,白之逸的庶弟為爭王位而設毒計陷害他。聽聞當年除了白之逸攜同他們四歲的兒子逃到中原,太子府的一百四十七口人全部被新王誅殺……”

我心內駭然,白姓--太子--古蘭國,莫非與白墨的身世有關?如果雲翻翻口中的四歲孩童真是白墨,那麼當初他在竹林裡聽《魯冰花》的反應就可以解釋得通了,雖然我不能原諒他,但對他可憐的身世表示很同情。等一下,那,那眼前的李拂拂--我的師父就是他的外婆??我思緒一陣混亂,輩份還真是亂了套。

李拂拂還處在聽聞噩耗的驚愕之中,原本韶顏雅容的中年美婦忽然在瞬間顯得蒼老起來,她神情木然地呆立著,兩點淚花順著面頰垂落下來……

“數條藤束木皮棺,草殯荒山白骨寒。驚恐入心身已病,扶舁沿路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