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老太太真是比猴還性急，大概是一尋見人便立刻在他的臂上烙了自己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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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盤和棉被轉瞬間便被‘大師兄’強佔了去。因為他的身體已僵硬得難以坐著，我只得扶著他躺在棉被上。雲師伯在懷裡取出一方灰色的布包，吩咐道：“你把他的上衣解開。”

我正動手為納蘭飄血解衣，卻猛地瞥見他那一對犀利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我，“哎呀！”

“叫喚什麼？他雖不能動，神智卻非常清醒，睜著眼睛有什麼奇怪的？”雲師伯正手執金針站在我的身邊，“把那勞什子的面具也除了去，我要為他施針。”

“是！師伯。”這活兒我極是樂意做的，因為實在太好奇塞上紅魔的長相了，是不是太醜所以才戴著面具？無視他瞪得充血的眼睛，我伸手摘掉了他的面具。

跳動的火光中，我終於看到了他的臉，“啊！”隨著一聲驚呼，我手裡的面具掉到了地上。

眼前呈現的是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它喚起了我青蔥歲月的某段難忘的記憶，剎那間我彷彿重又置身於某市第二高中的操場，見到了那個肩頭灑滿陽光的籃球少年，正在球場上揮汗如雨的練習投射。

不錯！納蘭飄血竟長有一張同我少女時代暗戀過的‘劫匪流川楓’一模一樣的臉。不僅是面容，甚至連身形都驚人的相似。難怪聚義廳前，他的背影帶給我似曾相識的感覺，曾幾何時，我對這個背影有過上百回的凝望，焉能不熟悉？

近十載間，所結識過的幾百餘人之中，唯有這張臉是我最不願意重遇的。初戀不一定是人生最美好的片段，但不能否認的是它有著無可比擬的刻骨銘心。長久以來，我還深深痛恨那個幻滅的下午的發生，否則經年以後，在我的回憶之中，將會有怎樣一片可望不可及的、高遠至上的耀目星輝，又會怎樣的令我每每想起便暖意融融而永久懷戀？可偏偏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又殘忍地向我袒露出醜惡的一面，用真實的事例教育了我，表象與內在統一有多麼的可遇難求，尤其是不易體現在那些看起來美好的事物身上。

第三十二章

過去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我有些糊塗了，這究竟是場穿越還是一趟前世之旅，‘富’與‘流川楓’相繼出現在我當前的生活之中，那麼我在現代所經受的果會否就是這一世種下的因？那麼比起我給予他的奪命的一箭，‘流川楓’對我實施的搶劫行為實在是太輕描淡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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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人命關天，現在哪有功夫胡思亂想？”雲翻翻及時提醒了沉思的我。原來我只顧著胡思亂想，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失態行為引起了雲翻翻的側目，她已停下了手裡的針灸動作，詫異地望著我。之後她又特地相了相納蘭飄血的臉，以一貫嘲諷的口吻對我道：“年紀輕輕如何這般不知自重，你師兄的確長得俊俏，但你身為女子怎好目不轉睛的一直盯著男人家看？不覺有失體統麼？”

誤會，冤枉呀！我慌忙掩飾地抓弄著額角，連聲道：“師伯教訓的是。”

“等等！”她用銳利的目光緊盯住我，“師侄，你莫要欺我老邁，我老太婆雖年紀一把，但絕非老眼昏花。你－－以前認識他，對嗎？”“不認識，”可眼見著她不依不饒的神情，我只得又答道：“其實，他－－他是長得很象我從前認識的一個人。”

“什麼樣的人？”老太婆仍不死心地繼續逼問道。

“一個搶過我錢包的壞蛋。”我的大實話卻換來她的一個大白眼，而納蘭飄血更是惡狠狠地瞪視著我，他沒做過，心裡比誰都清楚。

雲翻翻冷哼道：“人家雖說現在無法開口為自己辯解，但師伯我相信納蘭飄血再惡也不會做搶女人錢包的勾當，你一定認錯人了。況且就算他做過，既已成為你大師兄，過往一切就都一筆勾銷了。”

“是！”真是人老愛護短，幾個時辰之前，她還指使我去對陣納蘭飄血，這會兒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這老太婆真是極品的善變。

當然要勾銷了，‘流川楓’欠我的不是錢，是一個不可複製的幻夢，而且不管欠什麼，納蘭飄血既沒義務也沒立場替別人還債，不管他長得多麼象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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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起心情，重新為雲翻翻當護士、打下手，她又繼續專心地為納蘭飄血施針療傷，並吩咐我去取些清水來。

拿什麼‘取’？總不會是想讓我用雙手捧吧。我見河邊的葦草甚是茂盛，便揀了幾片最寬大的葦子葉，捲成筒狀舀了一些河水回來，雲翻翻見了我的創意麵露讚賞，“虧你想得出這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