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樣,悄無聲息退到營帳外。
走的遠了,才敢搖頭,順便翻了個白眼。
十幾天後。
四王齊聚青龍王帳內,甚至連嚴寒氣候不怎麼願意外出的玄武王,也打著呵欠來了。
外邊立著數十名戎裝將士,守備森嚴。
今天是天帝賜宴之日。
龍王從清早起就一言不發,神色已經不是一般的凝重,依稀帶了殺伐厲色,外頭的將士見了無不駭然,暗自猜測不知是否議和不成,又要開戰。
三王也在猜測,但卻是截然不同的推論,更是因此顯出幾分喜色。
尤其白虎王,簡直喜上眉梢。
他見龍王不語,其他兩位也不說話,玄武王更是眼皮打架,暗想小鳥和小烏龜到底年輕,還得他來開這個口,便咳嗽了聲,鄭重道:“大哥……反嗎?”
龍王並未抬頭,只是盯著案上的一份文書:“靜觀其變。”
白虎王一愣。
這算什麼意思?不過……比起往年鐵了心的‘不反’,也算有了進步。
他又問:“所以到底在觀察什麼?”
龍王道:“帝宮訊息。”
午時已過。
龍王向後靠在椅背上,手指動了動,那封文書便輕飄飄落到白虎王手裡。
朱雀王和玄武王圍了過來,一同閱覽。
白虎王看完,不屑的嗤了聲:“可笑!那太子小兒心倒是好的,只是懦弱無用,平時在天帝面前大聲說句話都不敢,能頂什麼用?再說了,天帝是修為不濟,可太子更加廢物,咱們指望他,還不如指望阿嬰侄兒乖乖聽話長大,叫天帝儘早渡劫去。”
一段話說完,不得回應,他一口氣憋在胸口,看著面無表情的龍王,苦勸道:“大哥,你到底在等什麼?天帝怎麼對你的,你難道都忘記了?他言而無信,你替他賣命作甚?此次議和不成,那自不必說。議和若成,縱然他那點微末的道行不足為患,可他早存了卸磨殺驢的心,誰知會不會使出什麼詭計——那麼多神族公主下嫁,關鍵時候,誰知那些女人到底會不會——”
默不作聲的玄武王忽然打斷:“你……少……說……兩——”
“你給老子閉嘴!”虎王不耐煩的瞪他,上前兩步,直視龍王,乾脆豁出去了:“……大哥,說到底,還是因為素瀾?”他攥緊了拳頭,疾聲道:“神族的公主,自然向著帝宮和天帝,你指望她們能出嫁從夫?即便她們原本沒那個心思,可帝宮什麼鬼地方,你分明最清楚——她們耳濡目染,久而久之輕視咱們獸族已經成為本能,真的到了撕破臉的那天,不背後插刀就謝天謝地了,還能怎麼樣?”
龍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素瀾心向我。”
語氣甚是堅決。
於是不止白虎王,其他二王看他的眼神,也帶了幾分‘何棄療’的同情和無奈。
過了一會兒,遠方突然雷聲大作,響徹天地。
龍王倏地站了起來,疾步走向帳外,抬頭望向眾神之巔耀眼刺目的金光,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
九天神雷,天帝渡劫。
三王跟了出來。
快要睡著的玄武王,這次頭一個搶了出來,見那光芒萬丈的景象,訝然道:“看不出來……那小太子竟有這等本事。”
朱雀王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喲,不裝冬眠,趁機矇頭大睡啦?”
玄武王理直氣壯:“又不打仗,議和那等繁瑣的事情,應該交由年紀大、見識多的龍王和虎王。”
朱雀王冷哼:“倒是懂得給偷懶找藉口。”
接下來的一整天,四王一直在主將大營,不曾離開。
眾神之巔來的書信不斷,四王各自的信件一封接一封,目不暇接。
龍王卻一封未拆,只是氣定神閒的看其餘三王談論不休。
天帝下凡、帝宮太子即位這一點是確認的,可天劫突然而至的原因,卻眾說紛紜。
有說太子謀朝篡位。
有說天劫避無可避。
有說天帝作孽太多。
……
甚至有說天帝宮宴上吃撐了,一時不慎遇難。
夜深了。
三王總算討論出了個結果,由虎王出面,不安的問閉目養神的龍王:“咳咳……大哥,好幾個訊息都說,帝宮家宴上出了事,當時阿嬰太子在場。莫不是……阿嬰侄兒下的手?”
龍王從容道:“不是。”
於是案情更加撲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