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天將何在!”
原本正在欣賞神雷金光異象的天兵,立刻湧了進來,看見大殿內的情形,驚愕得兵器掉了都不知。
天帝的一手一腿已成透明,頹然倒在地上,臉色煞白,怨毒的盯住蘇蘭:“拿下這個大逆不道的……妖女!”
有人驚道:“素瀾公主,怎的——”
天帝厲聲打斷:“她不是朕的女兒,她是那妖龍派來害朕的細作!拿下她!”
眾天兵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彎腰,正欲拾起地上的長刀。阿嬰眼角餘光瞥見,冷笑,拍案而起,一聲龍吟威震四方:“我乃青龍族王太子,誰敢動我母后?!”
兵器落地的聲響雜亂無章。
天兵耳目流血,一個個倒地不起,竟是陷入了昏迷。
太子站了起來,看著那垂死掙扎的帝王,目光中劃過一絲悲哀又痛恨的光,似有無數的話想說,到了最後,卻又自嘲的搖頭,沉聲道:“父皇……一路走好,兒臣告退。”
“你回來——逆子,朕要、要將你下於天牢中,回來!”
可太子不曾留步,衣袖一揮,大殿永不關閉的兩扇大門,居然砰的關上了。
周遭驟然暗了下來,唯有四壁的夜明珠熠熠生輝。
蘇蘭俯身,凝視苟延殘喘、目光怨毒的父親。
這個人,在幼年的她眼中,如高山般強大、威嚴、慈祥、代表了所有正義和美好的東西。後來,一道賜婚旨意,她不解,痛苦,對他冷淡疏遠,可在她心底,父親依然神聖不可侵犯,他只是把神族的利益,看的比子女更重罷了。
如今,這一切,轟然崩塌。
蘇蘭輕笑一聲,起身走開幾步,慢慢道:“父皇,身為天選帝女,這一生,我說了數不清的祝福之言,可在進宮前,我捧著玉葫蘆,獻上了這輩子唯一的詛咒。”停住腳步,轉身看向他,一字一字道:“我咒你永墮輪迴道,受盡凡間苦難,生生世世不得解脫,再無登天之日!”
“朕、朕是你父皇——”天帝聲音乾枯沙啞,氣若游絲:“——為何,狠毒至此?”
蘇蘭看著他,眼中有冰冷的淚流出,咬牙道:“對,我是你女兒,生恩養恩,幾百年的父女情深,你如何待我,我雖心有怨懟,卻不會出手對付你。可你……欺我夫君,算計我孩兒,我怎能容你!”
“他、他們獸族——”天帝大半個身體已成透明,仍在掙扎,氣息微弱:“——自恃功高、狼子野心——”
“去你孃的狼子野心!”阿嬰踹翻了一張椅子,生平第一次罵髒話,周身的暴戾之氣瞬間升騰而起:“我父王鎮守神魔邊界,身上大傷小傷不計其數,你在眾神之巔歌舞昇平,你有何臉面說狼子野心!”
他瞪著天帝看了一會兒,冷笑一聲,轉身就走,一腳踹開大殿兩扇緊閉的門,揚長而去。
周遭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蘇蘭閉上眼,聲音很輕,只能容地上將死的天帝聽見:“父皇,那年你為了算計龍王,送去神魔戰場的司畫小仙,你可知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靜默片刻,淡淡道:“多年前,魔界失散已久的少主迴歸,魔尊如虎添翼——”睜開眼眸,平靜的凝視臉色慘白的父親:“對,他就是魔界少主,長離太子。”
雷聲漸漸止息,金光散去。
不明所以的天后和公主們趕了回來,哭聲四起。
天帝,薨。
*
神魔交界地。
龍王解下信的時候,微微皺眉,盯著那靈鳥看了一會。
確實是素瀾的信鳥。
可是……展開信,不祥的感覺更為濃烈,總覺得有一絲魔族的氣味。
他將信捲了起來,放在無名面前,問道:“有味道麼?”
無名不明所以,伸手想把信拿起來看,卻聽龍王淡聲道:“不是給你看的。”
……
無名凝神細察,片刻後,搖頭:“沒有。只有一絲仙氣——眾神之巔來的,自然會有神仙的氣味。”
龍王收回信,不再出聲,神色依舊沉重。
無名雖在青龍族長大,卻非獸族,此刻見主上如此慎重,便小心翼翼問道:“陛下可是聞到了什麼?是否傳虎王來?他的鼻子也很靈——”主上冷淡的目光掃過他,他立即噤聲,識趣的站在一邊。
龍王暗自記下書信的異樣,看了一眼其中內容,又止不住唇角泛起笑意,指腹摩挲著開頭的‘夫君’二字,漸漸移到‘愛你’上,最後落於‘妻,素瀾’。
無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