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嘯從雪花身上翻身而起,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布包放到雪花手上,“貼身藏好,它日我會讓顧叔來取。”
漆黑中雪花看不見韓嘯的面容,只覺得他呼吸有些微的急促,想起白天看到的情況,有些擔心地道:“爺?”
“小丫頭!”席莫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聲音中有著幾不可察的擔憂,但被強自的鎮定遮住了。
“席大哥,有事嗎?”雪花連忙應聲。
“沒什麼事,衙裡進了生人,你呆在屋裡別出來。”席莫寒停了停又道:“有事就大喊。”聲音也恢復了一慣的平穩。
“知道了,席大哥。”雪花脆聲答應。
“大人,屋頂的瓦片有碎裂的。”張彪渾厚的聲音中帶著嚴肅。
“仔細搜查,看看是否有可疑之處。”
“是,大人。”腳步遠去的聲音。
雪花長吁了一口氣,“爺,其實席大哥是好人,是好官,您可以……”
“別告訴任何人見到我的事。”雪花話沒說完,就被韓嘯打斷了。
雪花的好心被半路噎住,深吸一口氣,暗自磨牙,對於這種不可愛的人,她也沒辦法。
外面漸漸靜了下來,只有如花的聲音時遠時近,然後就是越來越近。
“小丫頭,睡了嗎?”席莫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沒有,席大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外面剛才那麼亂,她能說她睡了嗎?
“沒什麼事,不過是過路的毛賊罷了,別擔心,我可以進去嗎?”不親眼看一眼雪花,席莫寒說什麼也不放心。
“哦,……可以。”雪花很想找個人問問,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她能說不可以嗎?
當然,這個人是指韓嘯。
其實,要是席莫寒一開始就說進來,她倒可以藉口說睡了拒絕,可現在,她都說了沒睡,還不讓人進來,是不是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韓嘯會不會覺得她是故意的?
其實,若真是屋裡沒人,雪花到可以說夜深了,席大哥還是去睡吧,可現在屋裡有人,這句話就說不出口了。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吧?
雪花無奈地看向韓嘯,雖然漆黑一片她什麼也看不見,但聽呼吸她可以判斷韓嘯的位置。
“記住我說過的話。”韓嘯低聲說完,輕輕推開後窗,翻身而出。
雪花這才敢點燈,開門,迎接席莫寒,還有——如花。
如花一進門就開始“呼哧、呼哧”地邊嗅邊四處亂轉,然後就對著韓嘯剛剛離開的小窗戶“汪!汪!”大叫。
席莫寒走過去,看了看窗戶,順手插好,“記得以後睡覺一定要把窗子插好。”
“知道了,席大哥。”雪花吐了吐舌頭。
席莫寒點了點頭,“今晚讓如花睡在你屋裡。”
啊?雪花一楞,懷疑地看向席莫寒。
席大哥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剛才縣衙裡畢竟進了生人,你一個人睡,席大哥不放心。”席莫寒溫聲解釋。
“哦,好吧。”雪花放心了。
既然韓嘯囑咐了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當然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個別人當然也包括了她的男神大叔。
雖然有如花的陪伴,雪花也是一夜沒睡好,以前的經歷在她心裡留下了太深的恐懼和絕望,更何況韓嘯還交給了她一個小布包。
布包小小的,雪花憑手感,覺得裡面應該是布帛之類的東西,反正別管是什麼,雪花都覺得那象一顆炸彈。
韓嘯那是什麼身份,半夜被人追殺,看情形還是為了這個小布包。她就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她就是沒經歷過什麼軍國大事,陰謀陽謀,那些狗血劇可也沒少看。這個小布包,一看就是……
算了,算了,甭管是什麼,她都得帶在身上。
雪花這兒放放,那兒放放,總覺得放哪兒都不安全,最後一咬牙,拿了一條長腰帶,把布包直接綁到了腰上。
話說,她為什麼有一種即將英勇就義,熱血沸騰地往身上綁炸藥包的感覺?
嗚嗚——,不!不是熱血沸騰,是膽戰心驚!
她哪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她只是不敢得罪韓嘯罷了。
輾轉反側了一夜,雪花天一亮就起來了。
縣衙的早晨遠沒有小河村的那股寧靜。
縣衙的後院後面是一條小巷,不時的會有攤販的吆喝聲經過,遠遠地也會有燒餅、饅頭的叫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