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家姑娘,又看了看韓嘯,低頭退了出去。
姑娘沒死,但是瞎了,爺沒有嫌棄,她們也只能念阿彌陀佛了。
其實,她們本也不擔心韓嘯會嫌棄雪花,很明顯,看韓嘯的意思,恨不得自己替雪花瞎了,她們絲毫不懷疑韓嘯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韓嘯痴痴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黝黑如墨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心疼,脫鞋上去,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兒——把人摟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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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習習,野花遍地,溪流清澈,宛然若練,而那一株株的桃花,更使人仿若置身世外桃源。
“哐當!”一聲巨響傳來,韓嘯猛地飛身向茅屋裡奔去。
屋裡雪花跌坐在地,衣服都溼了,銅盆翻扣在一邊,椅子倒在地上。
“毛球……我的小毛球呢……”雪花喃喃自語著,摸摸索索地在地上劃拉。
韓嘯暗沉的眸子冷冷地掃向旁邊的雪狐,雪狐立刻擺出了進攻的架勢,但仍是被韓嘯身上的氣勢壓得向後倒退。
韓嘯抓住兩隻小雪狐,放到雪花的手上,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雪花一站起身,立刻甩開了韓嘯的手,彷彿躲避瘟疫般。
韓嘯眸光一暗。
雪花抱著雪狐直直地向外走,然而,一腳正踢椅子上,
“啊!”
低低地一聲痛呼,卻彷彿撕裂了韓嘯的心。
雪花彎腰捂住了腳,韓嘯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揮手,好吧,椅子變成了碎木塊。
不顧雪花彷彿受到了驚嚇般的反抗,韓嘯直接把人抱起,放到了床上,彎腰就去脫雪花的鞋。
“不要!不要碰我!”雪花突然尖叫起來,同時腳一踢,韓嘯身上立刻多了個鞋印。
煙霞和籠月快步衝了進去。
爺不是在非禮姑娘吧?
“丫頭,怎麼了?”
老道摸了摸鬍鬚,仙姿飄飄地拿著一隻烤雞走了進來,同時,也蓋住了煙霞和籠月的腳步聲。
“讓他走!”雪花大聲叫道,同時不忘兩隻腳一起向韓嘯身上招呼。
“啞僕呀,丫頭既然如此討厭你,你就去把柴先劈了,再把馬桶刷了,奧,再去河裡捉幾條魚,就別在這兒惹丫頭厭煩了。”老道的語氣很是耐心,很是語重心長。
煙霞和籠月的嘴角抽了抽。
韓嘯臉色鐵青,一把抄住了雪花的腳踝,任憑雪花把另一隻腳向他身上招呼,固執地伸手脫了雪花的鞋襪,察看有沒有傷到哪兒,只是在雪花向他臉上招呼的時候才躲躲腦袋。
雪花的叫聲一下子淒厲起來,開始手腳並用,尖尖地指甲只奔韓嘯而去。
煙霞和籠月嚥了咽口水,為韓嘯捏了一把冷汗。
韓嘯向後一閃身,堪堪地躲過了雪花的兩隻利爪,低頭察看雪花的腳趾,見只是有些青紅,這才放了心。
雪花的腳一得到自由,立刻彷彿受到了驚嚇般,索索地向床裡縮去,同時把懷裡的兩隻小雪狐緊緊地抱著,兩隻無神的大眼睛更是驚恐地睜著。
純屬一副受到惡人欺凌的小媳婦樣。
煙霞和籠月瞬間心酸無比。
韓嘯雙眉緊皺,內心的愧疚、心疼、自責等各種情緒一起湧了上來,艱難地張了張嘴,但是沒吐出一個字,轉身走了出去。
雪花聽到韓嘯離開的腳步聲,鬆了一口氣般,低頭摸了摸懷裡的兩隻小雪狐。
老道一隻手摸著鬍鬚,一隻手提著烤雞,眼露精光,仔細地看了看雪花的神情。
忽然,雪花又露出了驚恐的樣子,開始瑟瑟發抖。
老道一挑眉。
韓嘯一手拿著一個大木簸箕,一手拿著一把破笤帚走了進來。
煙霞和籠月瞅了瞅地上的碎木頭,翻扣的銅盆,溼噠噠的地面,很有默契地低頭,腳步極輕地退了出去。
這些還是讓爺自己收拾吧,畢竟,爺收拾光明正大不是?
姑娘的耳朵越來越尖了,若是被姑娘聽到還有別人腳步聲,沒準會嚇到姑娘。
兩個丫頭退出門去,相視一眼,快步向廚房走去。
姑娘的飯菜還是她們自己準備吧,爺做的,嗯,實在是,那個、太那個了。
韓嘯收拾乾淨地上的東西,蹙眉看了看縮在床角的人一眼,衣裙下襬溼噠噠的,還有泥汙。
腳步極輕地靠過去,出手如電,在雪花頭上點了幾下。
雪花頭一歪,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