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您真的是出家人?”雪花懷疑地道。
有這樣的出家人嗎?不僅自己盜墓,還慫恿別人拿人家陪葬品。
“呵呵,丫頭,凡事不要拘泥世俗的眼光,隨心則可。”老道也不介意雪花的話,自顧自地開始拿酒葫蘆裝酒。
雪花看了看,走到鋪在地上的一張老虎皮上坐了下來。
老道既然不出去,她也不出去了。
“道長,我們什麼時候出去呀?您挖的那個洞口現在肯定被雪埋上了,我們還出得去嗎?”
雖然這樣問,雪花卻並不怎麼擔心。
這個老道如此鎮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肯定能出去。
“不急,等外面的人把雪都挖走了,我們自然就能順著洞口爬出去了。”老道氣定神閒地道。
“誰會挖……”
雪花頓住了,眼前又浮現出了席莫寒一臉焦急的樣子,還有那個在漫天雪雲中向她奔來的身影……
不,不能想!她不能去想!
不想心就不會痛!
雪花猛地搖了搖頭,開始找話題。
“道長,您說這北齊的國君手裡為什麼拿著一套女人的嫁衣呀?”
“他媳婦跑了,不要他了,所以他死後就拿著他們成親時他媳婦穿的那套嫁衣,希望死後能見到他媳婦。”老道無所謂地道。
雪花立刻想起了關於北齊開國皇上和皇后的事兒,看來,又是一個後悔莫及,佳人杳然的故事。
事情已經發生了,錯已經犯了,難道還能回到從前嗎?
雪花再次搖了搖頭。
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心若碎了,又如何能拼接?
雪花想到這兒,控制不住地心中一陣劇痛。
她終歸是輸了,輸給了一卷如同廢紙的羊皮卷,輸給了名利地位,輸給了錦繡前程,輸給了社稷安危,輸給了——人心。
不,不能想!
雪花心中警鈴大叫,那樣她會受不住的。
雪花承認,她是懦夫,她一直在迴避去想今天發生的事兒。
“丫頭,你也喝一點吧,既可以暖胃,又可以忘憂。”
老道彷彿看出了什麼,不知從哪兒變出一隻粉彩的小杯子,倒了一杯酒遞給了雪花。
雪花看著杯子中淡黃色的液體,忘憂嗎?
一仰頭,喝了下去。
老道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沒說什麼,自顧自的繼續喝酒。
不大的功夫,一直包圍著雪花的寒冷之氣消失了,雪花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並且睏意襲來,慢慢地歪在老虎皮上,閉上了眼睛。
老道看了雪花一眼,站起身走了過去。
“嗷嗚——”雪狐立刻豎起了白毛,對老道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去!”老道低喝一聲,雖然聲音不大,雪狐卻彷彿受到了某種威壓,向後退去。
老道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開啟,從裡面拿出了幾根銀針。
手起針落,銀針一根根地被扎到了雪花的頭上。
老道看著雪花頭頂遍佈的銀針,嘆了一口氣,“丫頭,希望你能熬過去。”
說完,扯過一張黑熊皮蓋到了雪花的身上。
兩隻小雪狐這時終於從雪花的手裡掙脫了出來,歪歪扭扭地從熊皮下探出頭來,雪狐一看,立刻把小雪狐叼到了角落裡。
雪花這一覺睡得很長,很沉,甚至連夢都沒做一個。
醒來時她甚至有些疑惑,有一種一睡幾千年的感覺。
摸了摸懷裡,空地。
“小毛球。”雪花坐了起來,喊道。
雪花主動給那兩隻小狐狸起了名字:小毛、小球,合起來就是小毛球。
話說,抱著那兩個小東西,既可以暖手,還可以壯膽,這烏漆墨黑的,還是在人家墓穴裡,手裡有那麼兩個小傢伙,旁邊就會跟著一隻狐狸精,是很有安全感的。
不過,那老道為什麼把這裡的夜明珠取走了?
雪花有點不屑地想到,你一個出家人,偷人家酒就算了,幹嘛還撬人家牆上的東西。
“丫頭,醒了。”老道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道長,您老先把夜明珠拿出來吧,您要是想要,走的時候帶著就是了,現在這裡黑乎乎的,很是嚇人的。”雪花抱怨地道。
“丫頭,黑也罷,明也罷,心裡有光,眼中自然就亮。”老道說完了充滿禪意的話,對著雪花莫測高深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