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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主,讓你們把親事給定下來,你意下如何?”

雙魚一怔。遲疑了下,隨即很快道:“謝謝舅父的安排。我願意的。”

盧嵩笑著點頭,又嘆了聲:“我只是覺著,讓你配璞兒,有些委屈了,所以才盼著他能在功名上有所建樹……”

雙魚立刻道:“舅父,我小時蒙難,幸好有舅父舅母收養了我,本就無以為報。表哥秉性忠厚,對我又好,舅父說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反而是我感激才對。”

盧嵩這些時日雖然因公務備受煩擾,但兒子和外甥女的人生大事卻一直掛在心上。兩人青梅竹馬,兒子鍾情於這個表妹,雙魚人又穩重懂事,倘若結成夫婦,往後相互扶持,自己心頭掛著的這件大事也就了了。所以方才便提了出來。見外甥女應的順遂,心情終於舒暢起來,點頭笑道:“你回房吧。舅父這裡忙完也去歇息了。”

第2章

兩個月後。

雙魚陪著盧歸璞,從早晨開始,給門房遞上拜帖之後,就站在上州長史高大人府邸的門前,一直等到日頭升到了頭頂。

十幾年前,這位高大人剛中進士,在縣令任上頗做了些實事,卻因得罪上司被安了個罪名入獄,盧嵩當時恰被皇帝委任為巡牧使,得知冤情後為他反正,隨後還加以提拔。此後很長的時間裡,這位高大人一直以盧嵩的學生而自居。

他今天在家。但那扇門,從門房關上之後,就始終閉著,沒有再開啟了。

“小魚,你去邊上坐著休息一會兒,我在這裡等著。”

盧歸璞轉過頭,嘶啞著聲,對為了出行方便作男裝打扮的雙魚說道。

這個唇邊還只長了一圈淡淡青色絨毛的少年,在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便嚐盡了了人世冷暖。他不再是原本那個還有點迷迷糊糊的少年了。父親盧嵩出事後,他從一開始的憤怒、激動,到現在的日漸絕望和迷茫。他變得無比沉默,大多數時候,就像一個啞巴。

“我不累。”雙魚說道。

盧歸璞扯扯嘴角,露出一絲極其勉強的笑,隨即轉過頭,繼續默默望著那扇門。

一直等到黃昏時分,兄妹兩人終於絕望。知道他們不走,這扇門恐怕是不會再被開啟了。彼此對望一眼,兩人拖著疲倦的腳步,開始轉身默默離開。

這些時日以來,類似這樣的情況,他們經歷了一次又一次,到了現在,雙魚幾乎已經麻木了。

事實上,她原本對此也不大抱什麼希望。自己父親當年出事時,連至親的伯父都避之不及,何況是朋友故交?

但是,即便如此,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他們就還必須來試一試。或許,會有哪位舅父從前的故人或學生願意在此時伸手幫上一把呢?

就在他們快轉過街角的時候,那扇閉了一天的門終於開啟了一道縫,從裡面匆匆走出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叫住了兄妹二人。

少年原本已經絕望的眼神裡驀地燃出了一絲希望,急忙迎上去,剛要開口,那管事拿出一吊錢道:“我家大人今天不在府上。我家主母叫小的送上這串錢聊表心意。以後你們不必來找了。大人往後恐怕也沒空見你們。”

管事將那一吊錢遞了過來。

少年眼中剛燃出的希望之火瞬間又熄滅了。望著管事手中遞出來的錢,臉漸漸漲紅了起來。

忽然,他猛地拽過錢,重重砸到了地上。

串錢的繩索斷裂,銅錢立刻四下滾落,散了滿地。

“誰稀罕這臭錢!誰稀罕你家的臭錢!”

他咬牙切齒,抬腳用力踩著地上的銅錢,彷彿要將它們踩碎才能洩去這些時日以來積壓在心頭的無比憤懣。

“表哥!別這樣!”

雙魚喝止了他。

盧歸璞終於停了下來,立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高家管事沒料到會發生這一幕,臉上露出尷尬惱怒之色,轉身拂袖要走的時候,雙魚走到他面前,鞠了一躬,道:“多謝這位大叔傳話。我表哥一時失禮,還望見諒。煩請回去轉告貴府主母,就說錢我們收下了。贈錢之恩,銘記於心,往後若得機會,定會回報。”

那管事臉色終於稍緩,哼了聲:“你倒還算懂點事理。”說完轉身離去。

雙魚蹲下去揀回散落在地上的銅錢。一個一個地揀,連被盧歸璞剛才踩得陷入了泥中的也沒落下,摳了出來。

幫是情分,不幫,也是人之常情。既然高家在他們離開願意時贈錢,她便收下了。

他們現在實在已經到了快山窮水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