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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趙秉安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頭想呵斥這些小王八蛋胡言亂語些什麼,結果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張張稚嫩卻堅定的臉龐,一個個嚴肅的神色,彷彿在立下什麼終身的誓言。

侯府裡幾位少爺此時也尷尬的很,他們都還沒站隊,這群外來的泥腿子倒是想先抱大腿了,真是叔可忍嬸不能忍。

二房的三五兩位少爺,默不作聲的往分家那群人身邊靠了靠,瞧見小十一大啦拉的佔著領頭的位置,便聯手把這小胖子往身後擠,府上數這傢伙不要臉,仗著年紀小臉皮厚,跟在十弟身後撿了多少便宜,這次還讓他賺了個世家貴女做媳婦,簡直羨慕死他們了。

四房兩個少爺也想往那邊去,可他們離的遠,走過去太顯眼了,到時候惹了世子大伯不虞,先收拾他們怎麼辦。

喜悅的氣氛一剎那摻進了博弈的意味,三爺猛的陷入了為難的境地,這種情況下,說他無心與大哥相爭,恐怕鬼都不信。

後簾內,世子夫人垂下眼簾,不再去打量對面三弟妹的神色。滿堂女眷也都默不作聲,恨不得悄悄把自己藏起來。三房權勢大盛,這是府上公知的事實,但誰也不知道,尚未成家立業的小叔子已經厲害至此,對比來看,大伯子真的被襯得拿不出手。

嫡玄孫一直跟在趙秉安身旁,他覺得十叔身上有一種氣勢讓人折服,他一點也不意外有人對十叔屈膝,因為父親說過,十叔天生就是站在峰頂,受人膜拜的那類人。對十叔,永遠不要嫉妒,因為那是在給自己套上永不可能解開的枷鎖。

老侯爺笑眯著眼,也不更正這說法,只吩咐趕緊開宴,別讓自家兒郎餓了肚子。

趙秉安與趙秉宣相視一眼,說不清道不明,隨後釋然一笑,似是放下了許多東西。

低頭瞧著身旁一直打轉的大侄子,趙秉安一把把他抗在肩頭,大笑著混入了眾人中間。

第167章 帝心難測

夜色初上,西華文宮內一場臨時起意的慶功宴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趙秉安尚未在家裡歇上一會兒; 便被東宮司監拉到了場面上來應酬。

杯酬交錯間; 趙秉安也不知自己賠了多少笑臉; 喊了多少聲世叔,才讓這群如虎似狼的勳貴放棄挖掘河北的秘聞。

太子依於首座之上,瞧著這滿堂權貴,驀然覺得索然無味。

按理說,現如今的東宮,早不是三年前爹不疼娘不靠的小可憐了,嫡皇孫降生之日親得乾封帝“國朝綿祚”的承諾; 儲君之位坐得紮紮實實; 無可撼動。

可事實上呢; 也就嫡子誕生之日起,他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父才施捨般的賜予了一點權力。眼前這滿堂軍擘,皆是聽宣不聽調的面子功夫,唯有明誠一個; 在河北那樣艱難危急的境況下還不忘替他拉攏地方勢力。

鐵河軍團、屯疆軍團; 代表這兩支精銳的柱國公、盧國公,也在他拿到孟薛濤的投誠後第一次表露出一絲善意,可這十幾萬大軍的親善,東宮卻消受不起……

成群結隊的狐狸一起上,趙秉安就一個人,再怎麼厲害也招架不住啊。再說了; 在場也都心裡有數,永安侯府這小崽子與河北官場大震動脫不了關係,與他搭好線,固然可以解決軍需糧草的後顧之憂,可也不免與東宮靠的太近了,對軍武世家來說,奪嫡之爭向來就是禁忌,若不是迫不得已身陷其中,基本上是有多遠躲多遠。

這也是武將的悲哀,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跟著皇子站隊,輸了必死無疑,贏了也不見得有什麼好下場。

當今是怎麼對漠北蕭家的,那真是讓人心冰肝涼!沉都皇陵裡的儷王與三皇子,可都是活生生的見證,不對,不能說三皇子,該稱為比衝平悼輔國公。

事君有黨曰比,幼少短折曰衝,靜淡無為曰平,未中早夭曰悼。

四字封號,字字誅心!這可是當今的親生骨肉,他誕生於皇貴妃膝下,在諸皇子中身份僅次於太子,可到頭來甚至連個光頭皇子的遮面虛名都得不到。

二十五年前這位國公的滿月宴是多麼的轟動,北疆幾大軍團都為這個小人兒的誕生而欣喜不已,他們以為在先帝那裡受到的冷遇終有望在當今這裡找補,殊不知這盛家皇朝都一個德行,涼薄自私的令人髮指!

什麼東宮仁恕寬厚,賢明博愛的名聲,這在北疆前線老武勳的眼裡都是放屁,當年身為皇長子的乾封帝就是用那煌煌虛名哄騙了他們,若不是孟現柯那老賊切斷了北疆糧槽,又以家眷威逼,北疆那些守界人早就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