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直護著孟家兩兄弟,以至於愈發不受乾封帝待見,迫不得已放權於趙懷琰。
穆家當年讓袁枚之子含冤而去,此次趙秉安給了老大人一個機會,親手送穆勒下黃泉,想來足以交換他手中剩下的那點班底了。
至於剛才對太子的那番說辭,自然也是有所暗示。袁老大人半隱是朝中公知的事實,請他老人家出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太子恍然大悟,是了,他怎麼把袁枚給忘了,那可是敢當著滿朝文武唾穆朝夫一臉的彪悍人物,以那位素來的行事作風,一旦立案必然追查到底,父皇都不見得能攔住。
可那位的脾氣也是出了名的難伺候,能登袁家門的滿朝文武可沒有幾個。除了,他那位奇葩岳丈!
眼見太子轉頭望向內苑,趙秉安就知道這人想到點上了。孟家那倆貨,哪哪都不行,但就憑那姓氏,也足以敲開京中所有豪宅的大門。
趙秉安此次不會出面,他要以孟家為餌,釣出東宮水面下藏著的所有大魚。
馬車緩緩駛離宮門,趙秉安闔目養神,嘴角緩緩勾起。經此一役,康王不死也殘,東宮的地位將前所未有的穩固,屆時以乾封帝的尿性,恐怕九、十幾位小皇子將提前登場,這些人倒是無足輕重,要命的是乾清宮裡的嫡皇孫,這位身上可是帶著孟家血脈,趙秉安很好奇,若他暗中將孟府勢力重聚,太子屆時該如何面對自己的親生血脈……
第185章 作者已狗帶
這幾日,朝野上下都提著一顆心; 誰也不敢多喙一言。
大理寺冒天下之大不諱; 掀開北城女屍一案; 深夜突襲貓兒衚衕; 將十幾名刑部高官衣不蔽體的投進詔獄,震驚朝野。
袁枚雷厲風行,壓根沒有給康王與穆家反應的機會,連夜突審,不過幾個時辰便拿到了好幾份口供,再加上亂葬崗那幾十具女屍,鐵證如山; 容不得穆勒抵賴。
這位小國舅事發當時便欲潛逃出京; 結果被一早守著的大理寺差役圍了個正著。趙懷琰親率麾下一百兵衛與聞訊趕來的穆家大爺對峙; 隨後強硬帶走了穆勒,兩方人馬於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撕破臉。
都察院、御史臺原還打算臨河觀望,沒成想袁老爺子釜底抽薪,於翌日清晨直接將一干鐵證堂而皇之的曬於兩府門前; 逼得左右僉都御史只能捋袖子準備下場。
事發突然; 等到康王半夜收到訊息的時候,大局就已經定下了。
蘇張兩位閣老正打算調動戶部與兵部的勢力救場,但大理寺那邊步步緊逼,有訊息傳出,袁枚已經對穆勒上刑了,以他老人家在刑訊上的火候; 大朝會之前說不得就能結案了。
乾清宮已往大理寺下了三道垂詢的口諭,至今沒有得到回覆。袁枚活到這個境界,功名利祿已如過眼雲煙,他打定主意死磕到底,皇帝都拿他沒辦法!
子時剛過,康王府燈火通明,二三十朱衣大員環環相顧,臉上都帶著大廈將傾的惶恐。
“嘭嘭嘭……”連砸了兩套鼬瓷,康王洩出胸腔一股怒火之後,茫然無神的癱依在榻腳,他完了……
書房外頭,穆朝夫搖頭嘆了口氣,就這點心性也敢奢求大位,怎麼能成事啊。
“殿下此時正該全力收拾殘局,躲在這裡自暴自棄,成什麼樣子?”
“外祖……”康王縱是親王之尊,也不過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驚天變故,難免手足無措。
此刻見到最能依仗的外祖,心裡總算湧出一絲底氣,掙扎著從地毯上爬起來,尷尬的抹去自己臉上的淚跡。
“穆勒一案,殿下不必煩憂,所有孽果,都由老臣一力承擔。”
康王愣愣的抬起頭,不大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閬禎,穆家已到末路,外祖日後不能繼續護著你了。”穆朝夫一直知道次子膽大妄為,可穆勒在朝野黨派中極具凝聚力,他那些陰詭小道確實給康王招攬了不少人馬,所以穆朝夫當初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至於現如今釀成大禍,追悔莫及。
“穆勒必死,然你母妃無辜,老夫恐怕她日後於深宮受難,你一定要好好護著些。”
“外祖,你,你別嚇本王,我,我……”穆朝夫這臨終交代的口吻,讓盛閬禎眼中消散的淚意再次上湧,膝蓋不知不覺的就彎了。
“站起來!你是要稱皇成帝的人,豈能隨意屈膝!”
穆朝夫是真的不放心吶,康王的心智手段相較太子而言,實在是太弱了。沒了真正忠心的人在一旁時時諫言,就怕他被人引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