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意的時候; 看見三子這沒出息的模樣; 一下落了臉色,若非有外人在場,定是劈頭蓋臉一頓好斥
“有勞公公了,不知老夫之孫秉安; 何時能歸府?”
這事最要緊; 人已經離府三四日了,好歹給個準信啊。侯府裡大大小小的主子這會兒也豎起耳朵聽著,都知道重頭戲還沒來呢。
“說到這,還要賀喜您老人家!小趙大人此番居功至偉,聖上有意破格提拔,已加授乾清宮侍讀; 擢入內閣許職。”趙喜笑得五官齊動,好似升官的是他自家兄弟似的,最後一句話說的尤其曖昧,擢入內閣許職,也就是說階品未定了。
趙秉安踏入官場不足一載,已連升數次,翰林院、戶部都還掛著名字,按朝堂上的規矩,能進內閣都已是破天荒的大幸事,現在竟還僵持不下,難道新帝還敢騰出個學士位不成。
想到這,縱是見多識廣的老侯爺都不由喉頭燙了一下。
拿著府上預備的福包,給新上位的大公公沾點喜氣,一湊近,耳邊便響起了蚊聲細語,“快馬邊城將人接回,以防不測。”
眉眼抬落間,老侯爺心絃劇烈跳動,果然,還是有人見不得他趙家麒麟兒的風光。
“多謝公公,也請公公轉告我孫,家中一切都穩妥,人人皆安。”
“奴才省得了。”
送走宣旨的禮隊,侯府上下再不掩飾臉上的激動神色,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爵位,至少可保三代的榮華富貴啊。
就連老太太都“喜極忘病”,拉著三爺好一頓絮叨,這下可好了,爵位一人一個,總不用擔心老頭子那殺千刀的算計了。
蔣氏被妯娌圍著,也是激動的涕淚橫流,她從嫁給趙懷珺起,何曾想過會有這麼風光的一天,超一品的鳳冠霞帔,她心肝肉的寶貝兒子掙回來的,比什麼都讓她窩心。
現在只等著兒媳臨盆,給他們三房添丁,將來便都是紅紅火火的興旺日子。
世子夫婦總算鬆了一口氣,難得想起了兄弟之間的情誼,轉頭吩咐大少爺夫婦好生協助十侄媳整修伯府那邊,一應花費皆從府上老庫走。
“老夫還未蹬腿呢,世子就想分家了?”老爺子正毛著呢,趙懷珩又不會說話,生生將好意帶出了幾分攆人的意味,可不就撞到槍口上了嗎。
世子可不敢應下這麼大罪名,趕緊跪下來請罪,他也知道老爺子現在愈發看不上自己,多說多錯,索性聾拉著耳朵任他爹呵斥。
長房三房都尷尬著,不知老爺子哪來的這股邪火,明明方才還興高采烈的。
“行了,小輩們都在,你這是什麼作態!老三媳婦,快把你兒媳帶回去歇著,這可都七個月了,該聽見外面的動靜了,可別讓他跟這個老不修的學一身莽匪氣!”
“放……,老夫不與女子理論,你羅家清高,不也是嫁了我這個武夫嗎?”
眼看老侯爺夫婦要當眾掐起來,世子與三爺趕緊撲上前補救,娘咧,這都多少年都沒見過的奇景了。
羅氏卸了心頭大石,自覺沒什麼事情可被旁邊的老東西拿捏了,被欺壓了半輩子積壓的怨憤一舉噴發,逮著老侯爺就是不停歇的理論,好多陳年舊賬都被翻了出來,看得侯府上下是目瞪口呆。
老太太向來是以夫為天,突然爆發一次真是誰都招架不住,老侯爺節節敗退,最後憤懣膽虛的扭頭回了華廈,臨走前還把拉偏架的三爺給提溜走了,瞧那架勢恐怕是要說上一頓。
“能得他!”老太太雌風大展,管他愛去哪去哪,反正趙家這份家業已經是她兒子的了,憑他再怎麼作妖也不怕。
先帝大行,百官尚在喪期,所以縱是封爵這樣的大喜事也不宜鋪張操辦,三房裡邵媛馨只粗擬了幾張單子候著,等丈夫回來再拿主意。
打小跟在身邊的嬤嬤很是不解,怎得自家得了個爵位,少奶奶卻還愁眉不展的,這幾日外面都流傳著姑爺的事蹟呢,多少京中閨秀羨慕姑娘嫁得如意郎君,有情有義有能為,說一句十方妥帖都不為過,還有什麼可愁的呢。
婆子到底是見識淺薄,看不透這官爵變換下的波瀾雲詭。邵媛馨託著自己的肚子,心裡卻在為母親那封口信焦灼。
邵氏一族是什麼意思,先前與湖湘互不來往,生怕扯上半分聯絡,被人扣上培植朋黨的罪名,現如今,大伯式微,又想以她們母子脅迫明誠,修復與湖湘的關係,邵家男兒真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還有大哥,為何會與二房三房反目,四叔祖決然離家又隱含了什麼秘密,邵媛馨呆呆坐著,覺得眼前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