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著許多人呢。
孟守德榮升新任國丈之後,這鐘山便成了孟家的禁苑,平素很少人敢擅闖,此番能借給趙秉安來做東道,可見兩者之間關係親厚。
蘇澤衡臨死之前把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他也漏了不少,趙秉安現如今再入這鐘山只覺得雲霧繚繞,看什麼東西都是不真切的。
邵柏博這段時日逐漸暴露自己的野心,在翰林院中翻雲覆雨,可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此刻,他遊走在隴西、太原等中小士族中間,端得是如魚得水。
主亭中,孟希來躊躇不安,他不知對面之人到底知道了幾分,父親讓他開口試探實在是抬舉他了,自己若有那本事孟家當初何至於落入那等悲慘的境地。
“愚兄還未恭賀明誠升遷之喜,權且飲盡杯中物,當作賠罪了。”
趙秉安盯著這石桌彈指玩耍,對孟希來的焦慮窘迫視而不見,世人皆以為他在這場奪嫡之爭中獲利最大,可實際上呢,他忙前忙後不過是替人孟家保了駕護了航,孟氏子弟丁點風險沒冒便坐收漁利,不聲不響的攬了兩個爵位入懷。孟守德一介白丁鹹魚翻身,成了世襲三代的壽春侯,而眼前的孟希來,也因著與中宮一母同胞,聖恩殊賜文韞伯,食邑兩百戶。
孟家淌著永安侯府走出來的老路,既有勳爵保底又保全了自己世家的底蘊,不得不說,人家這算盤打得真是舉世無雙。
趙秉安自忖心智過人,可在那位面前到底是計輸一籌,不過,他可從不給人打白工,孟家人佔了他那麼大便宜,好歹也得掏出些東西來吧。
第233章
“何懋林垂危,這個訊息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金針扎遍周身大穴; 百年老參日日續湯; 現下何府隨時都有可能曝出喪信來。”
孟希來一心想挽回兩家的關係; 怎敢說胡話,再者說,他那位神出鬼沒的祖父連下兩封口信催促他趕緊把訊息送予趙秉安,誰知道這裡面又藏著什麼陰謀,他可沒這幾位的鬼心眼,趕緊說完脫身才是上策。
“怪不得近來太原士族蠢蠢欲動,想來是私下裡正掐著呢……”
何懋林的生死關係到內閣格局變動; 趙秉安一時間心思百轉。孟璋的手段當真是了得; 他們幾方勢力都在何府安插了人手; 卻一直被何家人矇在鼓裡,唯有人家,藏影無形,偏對一切都瞭如指掌。
初夏饗宴; 邵柏博出盡了風頭; 這位八公子溫潤如玉,翩躚儒雅,一身翰林才氣折服了在場所有士族,相較於邵家前頭幾位守庸抱懷的小官人,這位委實驚豔太多。
亭中茶爐正旺,趙秉安抬手斟了一杯; 推給正拾級而上的舅兄。
桌上三足鼎立,彼此間一個神色的變化都會成為底下那些人揣測的理由。
嘴角都噙著溫潤無害的笑意,開口吐出的話可就不那麼悅耳了。
“孟府久不涉朝,此番封爵之後怎麼反倒與世家活絡起來了?”
孟希來手一頓,對邵柏博的質問頗為不悅,自家如何行事,何須向外人言說,再者,他那是什麼眼神,好賴自己也是堂堂文韞伯,怎能被此人以如此玩味的眼神打量!
“邵兄當年掛印而去,如今又為何汲汲於名利?”
“……哈哈哈,愚兄本就是俗人一個,功名利祿,看不開放不下,索性下場來攪弄攪弄,順道稱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邵柏博嘴裡說著冒犯之語,偏偏神態泰然自若,逼得孟希來也不好當場掀桌子走人。
“我看大兄今日是醉得狠了,這紅袖綿的後勁太大,齁著你了吧!”先帝大行,京城禁宴禁戲半年,他們今日本是支了個文會的幌子出來敘敘舊,拉攏一些散落勢力,怎得邵柏博如此失態。
疾飲杯中濃茶,邵柏博身上的苦戾之氣稍顯失控,趙秉安皺緊了眉頭,眼神在這兩人之間來回掃過,孟邵究竟出了什麼齷齪,致使他這位大舅哥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對不住孟賢弟,方才是愚兄孟浪了!這廂給你賠禮。”邵柏博痛恨孟家人,但也清楚自己目前根本沒有與之相較的本事,不得不咬牙忍耐。
對方已經服了軟,孟希來看在趙秉安面子上也不能得理不饒人,當即輕哼了一聲,很不情願的與邵柏博碰了碰杯子。
趙秉安剛從是非口跳出來,可不能被御史抓到把柄,故而他今日行止極為收斂,兩家之間的矛盾他不想多問,邵柏博是聰明人,該有自知之明。
“太原士族最近蜂湧入京,廊州王氏,通州閔氏,還有那屋坪常氏,兩代之前都是數得上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