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了一條腿,攆到鄉下老家過活,沒兩年就病死了。
趕在此時,抄檢的下人也都提著膽子回來通稟,六少爺的行李裡確實夾帶了許多不堪入目的東西。
嬤嬤們搬出一個小箱子,裡面皆是房事助興的藥丸,都不用請府醫,她們這些婆子擱在鼻頭下一嗅,便知那裡面混摻了幾樣大補之物,六少爺這身板用上那東西,簡直就是在害命!
更要命的是,她們還在六少奶奶的私密行囊裡抄出了兩個人偶娃娃,一大一小,沒有五官發須,怎麼看怎麼詭異。
“娘!”
趙秉安趕到之時,就看著蔣氏撒手後仰,趕緊奔過去把人扶住,他環視一圈,身上戾氣大盛。
“少爺……”
三房的下人知道這是真觸到了主子的眉頭,一個個忙不迭的跪下,想想以往十少爺的手段,真是駭得瑟瑟發抖。
“安兒,代你大哥寫休書,我容不下這個毒婦!咳咳……”
“好,好,都聽您的,您先喘口氣,緩一緩,別動怒,別動怒……”
“趙康!”
“主子。”
“去給柳家通訊,讓柳萬山把人領回去!”
“是!”看來主子也是氣急了,連規矩都不顧了,今日過後,只怕三房的格局又要變上一變,這些蠢貨,就不知道勸著些太太,合該捱上幾鞭子醒醒神。
“等——等”
趙秉宰伏在地上,氣勢頹靡,近乎乞求般的向幼弟投降,“大哥求你了,放過你嫂子吧,是,是我負了她。”他們之間有過感情,還有過一個孩子,趙秉宰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人把她逼死。
“嗚……”蔣氏躲在幼子懷中痛哭,這是什麼樣的孽緣啊,為了個賤人連父母兄弟全都不要了嗎,她的長子,親生兒子,一輩子就栽在了那個女人身上,連命都快搭進去了。
“不行!娘不答應!大郎,只要你休了她,你就還是孃的兒子,你弟弟讓給你的爵位娘也不再計較,咱們再討一門好媳婦,給你將養好身子留個後,好好過日子,成不?”
蔣氏如今只差跪下來求他了,可趙秉安知道,以他大哥優柔寡斷的性子,不會輕易割捨掉那個陪他共過患難的女人。
再說,他們兄弟倆都清楚,五石散是趙秉宰自己尋睨的,廣蓄姬妾也是他自己辦下的糊塗事,柳氏唯一的錯處就是沒保住他們的嫡長子,進而嫉妒心重,在後院失了分寸而已。
趙秉宰先前沉默,讓柳氏背上所有黑鍋,這已經很過分了,眼下,蔣氏步步緊逼,非要將人休了,趙秉宰沒那麼狠的心腸,他下不了決心。
“那麼先請大嫂去宗廟暫居,休妻一事待大哥痊癒之後再說。”
現在舉朝上下不知有多少人等著抓趙秉安的小辮子,這時候鬧出家事醜聞來著實不妥,再等等吧,等過了年尾,趙家在京城的地位徹底穩妥了,屆時無論怎麼處理府上這點事都沒人敢說三道四。
“我不去,相公,我不要去家廟,我不能去那裡,他們會逼死我的……”
“十弟……”
“一切要以大哥身體為重,既然大嫂不能好好照顧你,那她於趙家便沒有意義,去家廟,至少不會顏面掃地,柳家,也不會淪為京中笑柄。”
柳萬山與他膝下諸子沒少打著永安侯府的旗號招搖撞騙,對他們而言,與其被休還不如死在侯府呢,至少外人看來,趙柳兩家名義上還是姻親。
“大哥身邊不能缺了人照顧,母親這幾日出門走動,可留心擇一身家清白、窈窕賢淑的閨秀,迎進府來給大哥沖喜,延綿子息,不然這爵位可怎麼傳承下去。”
“對,大郎,你不能絕後啊。”
這一刀正中趙秉宰的要害,他一個恍神,想起了在邊城丟掉的那些孩子。是啊,現在他空有世子爵位,膝下無子傳承,將來還不是萬事成空,可柳氏傷了身子,一直懷不上,他努力了這麼多年連藥都用上了也沒有結果,說不定妻子早就不能生了。
“只是貴妾,沒有子嗣之前娘也不會逼你把人扶正。”
蔣氏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長子耳根子軟,那就先用好話哄著,反正人進了家廟,就別想再出來。日後在京城尋摸個家世低微、性子柔順的姑娘,好生照顧著,這一輩子也就安生了。至於後嗣,呵,當年經過她庶出兄弟那一遭,蔣氏就明白以大郎如今這身體,只怕是懸了……
“……家廟裡不能短了衣食,讓她帶著自己的陪嫁走。”
“好,娘都答應,都讓她帶走,春暖院裡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