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志鵬這個人絕不能留,他知道的太多了。塗家是地方軍門,這事又是馬關成牽的線,真控制不住了就一推四五六,把那些人都推出去頂罪就是了。斷尾求生,只要不再過多波及,蘇南,舍就舍了。”
“可誠王那裡如何交代?京中諸門如何交代?”
“誠王,誠王已經從蘇南抽夠了銀子,這些人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棄子了,就算誠王要保他們,那跟咱們有什麼關係,老師在吏部辛勞佈置了那麼些年可不是為了天天給誠王擦屁股的。子言(杜聞字),奪嫡之路千難萬險,現在的誠王,已經不值得咱們拼盡一切去輔佐了,咱們得留一條後路啊!”
這番話驚出杜聞一身冷汗,他不知梁新百何時生出了這番心思,雖然這幾年誠王愈顯頹勢,但杜家還是堅定的誠王黨,尤其是誠王妃誕下世子之後,那更是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梁新百卻和他說準備後路,這是什麼意思?
“老馬,你確定塗漢中能聽你的話,調來兵馬攻城,我還擔心就是他能來,這蘇州城破不破得了,恐怕還是個問題,他到底不是塗漢群吶。”
“那你說怎麼辦,除了塗漢中咱們還能指望誰?”
“好!趙秉寧他們不給咱活路,咱就跟他們拼了,調塗漢中攻城,就以陸冉他們用的名義,清查蘇州謀逆。只要做了谷一用和譚志鵬,朝上的人死無對證,他們就不能拿咱們怎麼辦,到時候杜老自會為我們轉圜的,對吧,杜大人?”
“啊?哦,這件事,殿下應該不會不管的。”杜聞不能代表祖父在這件事上表態,杜家也絕不能摻和到這種事態裡,所以他在回答時偷偷替換了概念,想讓人收拾爛攤子,找誠王去吧,他們杜家再觀望觀望。
“殿下”這兩字一出,立時安了大部分人的心,他們在蘇南這邊做了那麼多,為的不就是從龍之功嘛,只要撐過這關,等誠王即位,他們加官進爵跑不了。這麼一想,眾人計程車氣立馬上來了,一個兩個都開始催促馬關成儘快調兵。
第93章 對峙(終)
“馬關成那小子怎麼走了,他想幹什麼去?”陸冉眼尖; 城下人剛上馬他就看見了; 打量著下面的情形他怎麼越發覺得不對呢。
趙秉安捏了捏手指; 全面思索著可能的遺漏; 不應該啊,蘇州現在的局面他已經在腦海裡推演過很多遍了,鎖城不開,這就是死局,馬關成能有什麼辦法,除非……
“馬家在蘇州邊境周圍有兵馬嗎?”
“應該沒有,馬家一直是京中西驍營的常駐; 族中子弟若在軍中一般都會往北疆調; 剩下的也出不了西北。不過; 馬家這兩代沒什麼將才,漸漸從前線上退下來了,很多與我同輩的都被打發出京到地方謀生,不過你也知道; 馬關成既已在蘇州任職; 那馬家其他人自然就要避嫌。按照兵部早先發布的勘合,馬家距離蘇州最近的人手也得是在山西臨猗,而且還是個旁支。”
“臨猗是不是和隴江接壤?”
陸冉聽到這隱約感覺自己摸到了一些什麼,不用地圖就趕緊在腦子裡拎出了這兩個地名,估測幾番,謹慎著說; “這倒不是,不過這兩個地方也很近了,騎兵馳援的話也就半天功夫。”
“你懷疑塗家?可你剛才不是說塗康柏不會來嗎?”
趙秉安撥出一口氣,順著陸冉的話理著思緒,“確實,按常理塗康柏絕無率兵來攻的可能,可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來馬關成還能從哪裡調人?”
“咱家手上倒有個訊息。日前隴江獻貢的九彩祥龍繡玉屏風,在押送進京的路上被劫了,傳言是山西境內的林匪所為,這可是貢品,不管是在誰手上出的差錯,護送的衛隊都逃不了干係。”
“押送貢品是在宮裡面前露臉的好差事,塗家那個老東西怎麼捨得交給別人。”
“陸大人說的是,負責押送的正是塗家的長子嫡孫塗永集。”
“呵,那小子我見過,和他爹一樣,窩囊廢一個,快二十多的人了,連血都沒見過幾回,比塗老二家的那幾個小狼崽子差遠了。”
“這塗家,是怎麼一回事?”趙秉安剛剛到蘇州,很多訊息就是沈林打聽到了他也還沒來得及聽,乾脆就直接朝陸冉他們問了。
“不就那檔子事唄,諾,跟你家一樣,長弱幼強,塗老大廢物點心一個壓不住底下幾個兄弟,塗老頭子也偏心他家老二,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蘇州上上下下哪個不知道將來塗家的主事人是塗家二爺塗漢群。”
“那塗家大爺呢?可有關於他的傳聞?”
谷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