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是他出手抹去的,這點證據確鑿。
梁新百仰天長嘆一聲,為官多年,他怎會不知自己留下的下場,只是眼下他是真的走不了了,按了按胸口的東西,不到最後關頭他真不想走那條路。睜眼望著杜聞上馬,他盡力保全了杜家的希望,老師那裡也算有個交代了,但求,聖上能看在梁家兢兢業業忠於王事這麼多年的份上放過府上老幼。
“快走吧,記得把我說過的話帶給老師,讓他老人家想想到底值不值得。”
“是,子言記住了,一定……”
“想走,問過我了嗎?”陸冉胯下軍馬原就是疾馳所用,他身手又好,梁新百兩個磨磨唧唧的時候,他就一心往這邊衝,這會兒恰恰好趕上了杜聞。
“不好,攔住他!”梁新百說到底還是個文弱書生,眼見著陸冉就要殺過來,心神大亂之下無計可施,只能先指使著身旁的護衛頂上去,希望能給杜聞爭取點時間。轉頭奪過護衛的馬鞭對準後臀就是狠狠一下,“快走!”
“世叔保重。”杜聞趕在危急時刻撿回了腦子,他得儘快趕回京都,蘇州已經事不可為,要尋轉機,只能回京。
這些護衛心裡也怕,瞧著陸冉身上那氣勢就知道人家是正統軍中練家子,他們幾個撲上去不是送 死嗎,可他們都是梁家杜家的護衛,身後一家老小都在府上,要是現在往後縮,恐怕得帶累全家。沒辦法,幾人只能拼死迎了上去。
“不自量力!”陸冉身上的軍功都是自己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千萬人裡廝殺來往,豈是面前幾個區區護衛可以擋住的。
“唰唰”只見刀影閃過,兩旁湧上去的護衛便都被砍倒一旁,不死即傷,偶剩一兩個還能喘氣的也都站不起來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陸冉朝著杜聞追去了。
“駕,駕,駕……”杜聞從沒有把馬飆過這麼快,快到他都來不及看路,只能一心往外衝,身旁的護衛一個接一個的落下,他耳邊尚還能聽到後面的慘呼聲,越來越近了,杜聞不敢回頭看,他握著韁繩的手都在抖。
蘇州多幽徑,除了城門附近是一片開闊地帶,外面無不是叢林密佈,杜聞駕馬馳奔,一開始就放棄了官道,他身下的馬匹腳力一般,走官道恐怕馬上就會被陸冉趕上。他想著,只要能跑到林子裡去,陸冉應該就再難找的到他,可他忘了,蘇州多林也多水,林水相繞,處處都是坑窪,白天時看得見不會誤陷,可這烏漆嗎黑的夜晚,人小心謹慎都不敢保證不會看錯,更不要指望胯下的畜生了。
“嘭。”馬前蹄陷了下去,整個馬身卻還在往前趕,導致整匹馬幾乎要直立起來,馬上的杜聞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甩了出去,整個人在草地裡滑行了七八米有餘,直至撞上一顆大樹才勉強停了下來。
“噗”一口血吐出,杜聞這下是真的跑不了了。
“呵,自作自受,你說你要是乖乖待在城下不動,哪還用受這份罪。”陸冉下馬蹲在杜聞身邊檢視傷勢,萬幸這小子穿得多,這兩天蘇州天氣溼潤地面還算比較軟,要擱京城那硬板地,剛才那下他不被摔死也得被撞腦而亡。
“陸將軍,你,你放我一馬,杜家來日必有重謝!咳咳……”
“得了吧,都到這時候了還想忽悠我,趙家那小子可都跟我說了,蘇州這回事一了杜家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你就是現在答允我座金山銀礦,到時候也都白瞎。再說了,爺想要的東西你們杜家也給不了,你這點心思還是留著給待會要對付的人吧。”
“趙秉安,趙,秉,安,他想要什麼?”杜聞捂著胸口追問,他就不明白了,就算馬關成他們幾個動了趙秉寧,可畢竟沒成事,為什麼趙秉安要對他們如此趕盡殺絕,不留一絲活路,這對永安侯府有什麼好處,難不成,趙家也站隊了?
肯定是了,要不然他為何能讓陸冉這個魔星言聽計從,必定是永安侯府和定國公府在背後做了什麼交易。
太子這幾年偽裝的太好了,在朝務上從不多言語,由著誠魏康幾位皇子在朝上鬧騰,只一心做孝順兒子。他怎麼也想不到東宮會突然在誠王背後插這麼狠一刀,還是由一個無品無級的趙秉安動的手,說出去得驚落多少人的眼球。
“這我怎麼知道,那小狐狸心眼一竅一竅的,誰也猜不準,你呀,惹上他就自認倒黴吧。”陸冉也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把人綁上馬揹帶了回去。
蘇州城下,梁新百攜一眾官員已經都被拿下了,他們倒是都沒被綁,還被人恭恭敬敬的“扶”著,只是靠近了看,就會發現他們一個個的都是雙股顫慄,滿頭虛汗,除了旁邊這些扶著他們的兵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