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喜的啊。
師爺正在前堂待客; 一聽府臺這語氣就知道要壞事,也不知去報信的糊塗奴才都瞎傳了什麼,這會兒竟讓府臺如此失儀。作為心腹,他可是知道自家大人有多盼著收到留兒街的信兒,千萬可別在這關口搞砸了。
“大人,大人唉……,喜事; 是喜事。”
師爺也是機靈人; 須臾間便有了應對; 左手按住想起身的大總管,右手高揚對著門口大聲吶喊,臉上浮誇的表情嚇得蔣達的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
刺啦,兩腿猛地一個急停; 燕長品前半身差點撲出去。
剛才那是自家師爺的聲音他沒聽錯?那還能有什麼喜事; 難不成是稻門那幫傢伙來負荊請罪了,哼,算他們還有點眼力見。
將鎮紙往大袖裡一藏,燕長品調整了片刻氣息,便昂首闊步的向前行進,駕輕就熟的擺出四品命官的架勢。
“奴才見過燕大人。”
“哎喲; 蔣大總管!您這……貴客臨門,本府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快,請上座!你看,青院(師爺字)你也真是,這都午膳時分了,怎麼還讓客人乾坐著,快去饕餮居訂桌酒席,本府得和大總管好好喝兩盅。”
“大人抬舉了,奴才不過就是侯府一屆管事,委實當不得大總管的稱呼。”蔣達絕對是老實人,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從不敢在外人面前拿喬,再說,三房裡驕矜的下人都被十少爺打斷了傲骨,倖存下來的那是片刻也不敢放肆。
蔣達行事有理有據,面上瞧著又不是故意含嘲帶諷,燕長品與師爺對視一眼,倒是先在心裡讚了一聲永安侯府的家風。
“那蔣管事此次來是有何要事,順天府但憑差遣。”既然來人是這般態度,那趙家那位小公子應該是略有消火,不知道接下來那位會劃下什麼道來讓自己跳,燕長品心裡有些忐忑。
“此為少主拜帖,誠邀燕大人過府相敘。”
沒想到轉機來的那麼快,燕長品有些激動,接過請帖之後象徵掃過兩眼,確定上面蓋著趙秉安的散章,便馬上接下了這帖子。
“公子厚愛,本府受之有愧。”
“過去的都過去了,那件事與大人原就沒有直接的因果,大人仗義出手,這情分少主一直記在心裡。今日邀宴,也是為了答謝大人的辛勞。”
話風一轉,蔣達又將話題遷到了燕長品的內院。
“聽聞燕大人的家眷幾年前就到河北來團圓了,我家少主最喜與令子這般文采風流,氣質清正的世家子弟結交,大人此次不妨攜子同去,相互探討些學問也是好的。”
能讓蔣達誇成這樣的,燕長品膝下也就一個嫡長子燕弘錫勉強當的上,這孩子時年十五,於讀書一道上確有幾分天賦,但比起趙秉安一眾天之驕子來就是相差甚遠了,要不然燕長品也不會為了便取功名,偷偷將其轉到河北來應考。
小公子突然提出要見他兒子,燕長品可不覺得是那位無聊缺玩伴了,要知道,不久前那位可是才將布政使司衙門攪了個天翻地覆。
師爺也有點猜不透,不過既然這侯府管事露出了這樣的口風,那肯定也不在意再多說一點。
飛速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悄咪咪的塞到蔣達手裡。
“還望大管事再指點一二,畢竟吾家少爺尚且年幼,就怕到時候出了差錯,徒惹公子動怒。”
這銀子沾喜氣,該收。蔣達笑眯眯的接過之後抱拳行了個禮,隨後輕聲提了一句。“燕氏家風清正,甚得我家公子青眼。見見貴府大郎,也是心裡想有個數而已。”
家族聯姻,哪有兩家小孩說話的地方,趙秉安執意見這麼一面,也就是想捉摸捉摸合適的人選。
蔣達這話意思很清楚了,燕長品一時間覺得天上掉餡餅,他們燕家祖墳冒青煙了。
說是世家,其實燕氏一族早就沒落很多年了,要不燕長品也不至於在河北苦蹲這麼久。京中往來的老親這許多年也都斷了聯絡,若是能與永安侯府攀上姻親,那可真是有了跟腳,以後也不用這麼患得患失了。
“多謝大管事,本府必攜小犬準時赴宴,屆時若能得天之幸入公子法眼,本府必當重禮相謝。”
“大人客氣了,時辰不急,令郎可以精心準備一二,我家少主最喜性情中人,勿裝勿慌,平平常常的來最好。”
這句算的上掏心窩子的忠告了,燕長品趕緊給師爺遞了個眼色,這次直接塞了數張銀票。
“信送到了,奴才就先還回府了,稍後恭候您的大駕。”
“青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