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待,該有的指點從不吝嗇,相較於跟著大少爺還要被自家嫡親兄長打壓,三少爺其實更願意為三房驅使,最起碼到手的利益不打折扣。
二房三子投二,再加上趙二爺原就有意栽培趙秉安為自己的繼承人,所以自然立場上會無限制的偏向三房。
而且,趙二爺的心思也有陰暗的一面,表面上看他現在與長房的矛盾日深,但其實他每次出口都是站在小十的立場上發聲,所以在世子心裡,這些賬最終都會算在老三頭上,以他那狹隘的心胸,嫡支兩房早晚有翻臉的那一天。想來到時候秉安會為他了卻多年心願的……
世子被最後一句噎住了,他還真不敢試,小十不是小六,那孩子心狠手黑,對他這個大伯頂多算是以禮相待,要是撕破臉,他說不定真會報復。
可事關宗族,想想長房的名分,世子還是不甘心,他決定讓父親出面擺平這件事,就不信老三父子還敢不聽話。
可惜,世子一轉臉看見的卻是老侯爺面無表情的神色,他心裡咯噔一下,然後順著老爺子的視線看去,卻發現長子臉色微紅,正對三弟露出一副羞愧的表情。世子一口老血憋在心口,真想上去罵一句不孝子。
“歸宗之事就交給秉安去辦吧,這件事在河北不宜大肆宣揚,開了祖祠祭告一下就行了。侯府大辦也只是為了堵住京中悠悠眾口,這場倒是關鍵,就交由世子去操持。”老侯爺一錘定音,拋下這個決斷就轉身離去,對於自己養出來的幾個蠢貨,他現在多看一眼都覺得心煩,平白毀了心情,還不若抱著族譜回去好好樂一樂。
接下來幾日,朝堂上氣氛陡然轉變,蘇次輔一系就河北官場的動盪與都察院展開了戰況激烈的口水戰。御史臺兩位僉都御史膽子也夠大,直噴年處仁一夥結黨營私,汙衊忠良,話裡話外無不對映內閣裡的蘇袛銘。
在關鍵時刻,河北巡察御史更是一封奏摺將這件案子的始末證物皆呈了上來,結果武勳一脈不少人馬也下了場,哭訴糧草供應不濟,前線將士浴血奮戰卻食不裹腹,簡直是打腫了乾封帝的臉。
他老人家當朝甩袖而去,臨走時看向蘇次輔的眼神那叫一個冰冷刺骨。
沈炳文也沒想到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在河北的佈局還沒展開呢,趙家那小子就直接把蘇老頭推坑裡了,他這“外孫”真是好本事啊。
大殿中,通政使文濂把自己往下朝的人群裡掩了掩,他決定待會就回通政司交接,明日就出發去河北。趙家那小子自己是折騰爽了,可把他給害慘了。就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有好幾位蘇閣老的學生約他喝茶了,再在京中待下去,還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招呢。
關鍵趙秉安又不是其他人,那是東宮心腹,他就是想黜也不敢黜啊!
惹不起咱躲得起,文濂就不信等他到了河北這些人還能追過去不成。
第147章
文濂有心逃離混亂的朝局,所以手腳利落的很; 第二日早朝之前就擺出學政的車架; 急吼吼的出了京。
蘇閣老的門徒沒想到堂堂三品大員居然耍起了小無賴; 一個個氣得鼻子都冒煙了偏偏卻沒辦法。恰逢此時; 許久未上朝的老永安侯一身七梁鬥牛紅袍大剌剌的站到了武勳前頭,臉上的笑意那叫一個刺眼。
京中的武勳今兒也納悶著呢,按理說,熬到老永安侯這樣的輩分,那除了祭天和山嶺崩一類的大事之外都不會再隨意露面了,而且最近那永安侯府也沒傳出什麼逸聞來啊。
莫不成永安侯臨老入花叢,又有了?不然實在不能理解平常那麼端著的一個老頭眼下怎麼能笑得像個二傻子。
不過這個謎團很快就解開了; 今日聖上歇朝; 百官早退。老永安侯帶著幾個兒子那是一馬當先堵在大殿門口派發請帖; 京中數得上號的人家一個也沒逃過去。尤其是御史臺徐首座,一把年紀了還被老侯爺壓著雙臂收下了請帖,整個人臉色都不好了。
眾人開啟請帖一瞧,嚯; 歸宗啊; 這還真是件大事。
不管世事如何變遷,活著的人都喜歡抱團,甚至死了都要葬在一起,不給進祖墳那絕對能秒秒鐘哭天嚎地,嚥氣都不能一口咽完。就連刑律中都特意列出連坐之法懲戒那些罪大惡極之人,可見宗族觀念多麼深入人心。
不過這歸宗還真是少見; 好像除了國朝初建戰亂平息之後興起過一陣,往後便再未聽說過了。
怎麼說呢,雖然都是同一家祖宗,但兩支的地位卻是完全不同,回來的那支可是要被剝去宗房身份淪為分家的,要不然也不能用這個“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