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些煩心事,趙秉安的腦門就是一緊,他只是想安安穩穩的考個鄉試而已,怎得就如此麻煩!前頭站著一個蘇家時不時的抽冷子放暗箭,後頭還有八竿子打不著的宗族拖後腿,簡直了!
“奴才不安分就要敲打,實在不開竅的就不必多費力氣,料理了乾淨!沈林,往祖宅處去信一封,我入城之後要先去拜會叔祖,待回府之時,若還是那等腌臢局面,他們有一個算一個,日後不必再回京都去了,本少用不起這樣的奴才。”
可一不可二,要不是那幾戶人家都是蔣氏的陪嫁,代表著她老人家的體面,趙秉安早在第一次大整頓時就都提腿賣了出去,一幫子庸碌碩鼠,貪了蔣氏多少嫁妝銀子,也就是要顧忌蔣氏不能大喜大悲,要不然就衝這幫狗奴才敢在北直隸胳膊肘往外拐,趙秉安非再開一次殺戒不可。
“是,主子。”
這主僕倆雲淡風輕的,可把愣在一旁的趙十三嚇了個半死,聽倆人這語氣,祖宅之事早就敗露了,人家只是不稀得計較而已。
再說侯府派去祖宅的那些奴才,虧他當初還以為是什麼厲害人物呢,原不過是人家幾條不聽話的狗啊,瞧這架勢,恐怕真主到了先收拾的就是他們,到時可就有好戲看了。
“堂叔在高邑還留有公幹嗎,要不明誠等個兩三日再出發?”翻過一頁《春秋》,趙秉安倒是比昨日隨意了些,出口之語平白無奇,卻一針戳破趙十三原先的小心思,不免讓心虛之人臉上的神色更加尷尬三分。
“哈哈哈……,堂叔切莫當真,明誠不過玩笑而已,咱們還是,速速回城吧。”
“是極是極,早進城也好,府上父親和諸位兄長都盼著您去呢。”幾個回合下來,趙十三是徹底沒了在這位小爺面前耍心眼的念頭,無他,這小子太鬼精了,走一步算三步,什麼事能瞞的住他。
不過,“明誠不搭理肖家乃是情理之中,只是我擔心肖學理那老小子會搞出什麼事來,本將倒是不怵他,但就怕到時候那老不死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陰招直奔著明誠你去,那可就不得不防了。”
說的雖然有些誇張,但不是毫無道理,趙秉安之於肖學理就是摻著碎瓷茬的人參救命丸,不管咬下去的過程多麼痛苦,但一旦成功,效益也是巨大的,至少肖家能提前兩代東山再起。
在這種巨大利益的誘惑下,讓肖學理眼睜睜的看著趙秉安從眼皮子底下溜走,那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冒著得罪趙家的風險動手了。
“無妨,整座縣衙佈滿了我們的人,肖學理無半分武力優勢,他翻不出什麼大浪來,再說了,肖學理是聰明人,他怎麼可能把希望寄託於兩個弱女子身上,且等著吧,這位肖大人的故事還長著呢……”
第122章 借刀殺人
就算趙十三早有預料,事到臨頭還是被肖學理嚇得不輕。
“沈林; 趙佑; 你們都退下吧。”趙秉安瞧著肖學理親手端著的破舊檀木盒; 心絃猛地一跳; 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什麼簡單東西。
“主子……”
“少主,小心有詐!”
趙佑倒不像沈林那般急躁,他年齡長了沈林一輩,經驗自然更多,就算一開始沒想到肖家死灰未盡,自己帶的也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手,真動起手來不說能把肖家怎麼樣; 至少也能保主子安全無恙; 只是聽少主這口氣; 是有意與肖學理密談了,這可就不好辦了。
揚揚手,趙秉安既已定下了意願,便不會輕易動搖; 再說; 肖學理想要什麼他一清二楚,只要自己動動手腳,肖家徹底覆滅不過是朝夕之間。
趙十三擦擦腦門上的汗,磨碎他的腦殼也想不出來,肖學理居然敢在堂堂知縣衙門窩藏那麼些亡命之徒,他想幹什麼?
似是早就料到趙秉安會如此處理; 肖學理將帶來闖門的人也都遣了出去,整個後衙到現在還是風平浪靜,只有客院那霎時明亮很快又黯淡下去的燈火昭示著剛才發生過的事。
“樹欲靜而風不止,肖大人在高邑的籌謀明誠無意打擾,您何苦咄咄逼人呢……”
嘭,年逾不惑,肖學理這後半生跪過許多次,唯獨這次最利落。
“公子法眼,下官那點微末伎倆不值一提,高邑不過是河北棄地,下官給了百姓們一條活路,也算是問心無愧了。”
“好一個問心無愧!河北為東北大省,毗鄰山西、河南,距離京城尚不過千里之地,就算民生貧寒,可怎麼也輪不到高邑這個東南門戶落魄吧,明誠進城之時曾著人留意打量,高邑縣城平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