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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趙汝亭早就過了六十; 身體又被酒色掏空了精元; 就算手上還有幾分力氣也堅持不了多久。折騰這麼老半天; 他已是氣喘噓噓了。

“呼呼呼……”用力將馬鞭一甩,往後仰在座椅上,趙汝亭現在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三房五房六房已與本家交惡; 老八身上還有一份因果; 他膝下之子大有能為者所剩無幾,看來遷調京城之事恐成懸念,而且最關鍵的是,月前他發完京城的求官信件到現在都沒有迴音,侯府對於守備換任一事好像不再熱心,這讓他心裡忐忑不已。

趙汝亭清楚的很; 他這輩子能活得這麼滋潤,全憑投胎投的好,父伯那一代子嗣稀薄,犯了天大的錯處,只要擺出血脈傳承這張大牌,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就算後來長輩們皆戰死沙場,趙汝亭也沒吃過虧,因為繼任永安侯的是從小對他照顧有加的堂兄,他這一輩子什麼本事沒有,但每每升官發財必有一份,依仗的就是背後有人撐著,但是現在看來,這靠山好像不那麼牢固了。

“爹,兒子看也沒到無可挽救的地步,不管怎麼說那位都要敬您一聲叔祖,今日之事不過就是場誤會,待會讓秉峰他們帶著重禮到大宅去負荊請罪,讓那位把氣消了也就罷了。”

“就是,那位是讀書人,臉皮薄,咱們大張旗鼓的去他必不好為難的。”

往常真看不出來老五老六這麼自以為是,趙十三聽見他倆說這話簡直要笑出聲來,還臉皮薄,當初那位可是眼見倆絕色佳人身前獻媚而面不改色。他敢說,真要按照老五老六說的辦,他們連門都進不去。

“這就是你們的辦法,讓老夫倚老賣老?愚昧!”剛停下的火氣霎時又衝了上來,抬手砸了一個青花茶盞,往日裡個個人五人六的,一遇到事怎麼盡出餿主意。

侯府那位要是好糊弄他還用千叮嚀萬囑咐嗎,那可是剛從蘇南官場攜滔滔殺氣而來的慧星,在那小子面前擺弄心計,與關公門前耍大刀何異。

這罪自然是要請的,還要真心實意的去請,把事情攤開在明面上,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這是看似糊塗卻最適合對付聰明人的辦法。

眯眼掃過坐在角落裡的趙秉峻,既然那位對他另眼相看,那就一起帶上,說不準能有意料之外的結果。

請罪之事宜早不宜遲,守備府這次算是老少爺們全體出動,幾位惹事的少爺帶著一身傷還要被五花大綁,擱往常絕對要哭嚎起來,但這次瞧見長輩們一臉鐵青的神色,都識時務的把眼淚憋了回去。

按理說守備府沒有提前下拜帖,這樣貿然登門是十分無禮的,但到底一脈相傳,縱使那位不是什麼德高望重的長輩,趙秉安也無意折辱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家。

“讓他們進來吧,肖明,你且代我去迎迎。”大宅裡這座水榭修的極合趙秉安的心意,昨夜就想閒暇時過來賞玩,此刻倒是提前如願了。

沈林聽見主子所言,忍不住抬眼掃了旁邊的小子一下,隨即又默不出聲的掩下頭去。

趙佑也沒動,少主有意栽培自己的心腹,拿分支那些混賬東西練手也未嘗不可,正好也讓他們看清楚自己的地位,別張狂自大的忘了本。

“是。”十歲出頭的少年還梳著兩個總角,一身安靜清淡的風骨還未養成,世家的餘暉僅僅調教了他一半禮儀與詩書,似奴非奴,倒更像趙秉安帶在身邊的童子。

或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不過相處幾天的時間,他卻一直在下意識模仿趙秉安的寵辱不驚,不是尋常人表面強撐的那種,而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一種低調的驕傲,因為不把你放在眼裡,所以我從不在意!

小小的身影在大宅的曲道裡穿梭,雖只入住半天,但卻已摸清了不少路線,不過一刻鐘,他即出現在大堂門口。

“諸位請跟我來,家主已在後院掃榻相迎。”

“爹,這……”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汝停伸手打斷了,事關性命,豈是一時能消氣的,擺兩個下馬威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想是這麼想,但在河北說一不二這麼些年,猛的受到這種待遇,趙汝亭心裡也不是不介意的。

眾人臉上都不好看,只是他們此行是來請罪的,也就不好計較些什麼。

一行人走在新修的大宅裡,瞧著這美輪美奐的園子,頓時就想起了自己掏出的那些銀子,心裡更不是個滋味。

走到坊橋之上,距離水榭不過百步之遙,眾人只見一玄衣少年端坐廊亭盡頭,正對著一池春水烹茶。

茶煙嫋嫋,倒是將諸多侍衛身上的殺氣掩蓋了些。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