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眼睜睜看著不鬆口,真跟他那個軟硬不吃的老師一個德行!要不是今兒這時機不合適,呂芳真想把眼前這裝傻充愣的小子按在水牢裡活活溺死他。
旁邊的都公瞧著水牢裡動靜就快沒有了,思慮了一番,還是讓人把那倒黴蛋拖出來了。
“你插手幹嘛,沒看見人家乾爹都沒吭聲嗎,犯得著你上趕著做好人。”陳合就看呂芳不順眼,倆人見天掐,這會兒站在自己一邊的一位同僚居然出手救呂大胖的乾兒子,他的火氣一下就起來了。
“行了,都到這會子了,你們還吵吵什麼啊,這人要是死了,咱們拿什麼和乾爹交代,陳合,是你給乾爹交代,還是呂芳你去給乾爹交代,今兒到底是怎麼了,一個個的辦事都不帶腦子。”明白人也不想跟這倆人掰扯,給底下人遞個眼神,反正用刑他們不管,但是,人,一定不能打死嘍。
可憐那位剛從水牢裡撈出來的,剛被踩著肚子吐出了髒水,結果迎頭又來了一道皮鞭。他們內侍監的皮鞭保質保量,純牛皮製作,蕁麻棘包邊,外圍還繞了一圈圈精鐵打造的鋼圈,絕對確保一鞭到肉,二鞭入骨,行刑的人收到幾位祖宗的眼神,也不敢下狠力,但就這,不過三鞭下去,地上的人就連聲都發不出來了。
“夠了,夠了,公公們別打了……”趙秉安倒不是心軟了,但他打量牢裡這幾個大太監的眼神,要是他再拖下去,逼急了,他們來個魚死網破就慘了,畢竟他現在還在人家的地盤上。
呂芳瞧也不瞧地上被打得半死的人,只是一副恨聲語調,“小公子解氣就好,那咱們是不是收拾一下,這就出去。”要不是待會還用的上這小子,呂芳現在就能弄死他,自從被幹爹帶到內侍監來還從沒有人能讓他吃那麼大虧,咱們以後走著瞧!
趙秉安看著漸漸逼過來的小太監,忍不住苦笑一聲,終究是沒來得及。只是讓這幫閹庶碰他是萬萬不可能的,他略微挪了挪蹲麻的雙腳,虛弱的說“不勞幾位公公了,明誠自己來吧。”
這樣最好,幾位都公要的也就是這位小公子配合的態度。只是趙秉安剛解開國子監的外襟,外面就響起了好大一場動靜,幾位都公對視一眼,馬上揮手讓人上來幫忙換衣服,誰也沒想到宮裡來人這麼快,呂芳他們幾個恨得咬牙切齒,肯定是劉諳那個王八羔子使的壞!
趙秉安留了個心眼,死攥著內衣的帶扣,就是不鬆手,沒辦法,時間緊急之下,內侍監只能給他換上外衫,剛要在趙秉安頭上撒上皂露,結果另外一群藍袍太監就衝了進來,為首的一位,右手上高舉著一道明黃色聖旨,內侍監的打手們想攔又不敢攔。
“趙喜,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闖內侍監暗獄,誰給你的權利。”
相較於內侍監這邊至少三四十歲的都公太監,趙喜雖然也是從五品的掌司太監,但他要年輕的多,將將不過二十出頭,要是論資排輩,地下半死不活的那個可能都比他高。
“奴才惶恐。”趙喜抖了抖左邊的寬袖,臉上可一點害怕的神色都看不出來,嚇唬誰啊,他們司禮監的人什麼時候聽他們內侍監吩咐了,簡直笑話!“諸位都公都在,正好,奴才這回是奉了上諭而來,即刻帶趙家小公子入宮見駕。”
“吆,這是趙家小秀才公吧,奴才給您請安。”
“明誠不敢當,不敢當……”司禮監在外面的名聲也就比內侍監稍好一點,要擱平常,趙秉安也就搪塞過去了,不過,瞧著今天這場景,說不定這兩條惡犬能自己咬起來,那自己的態度就應該變一變,最好能給他們加把火。
趙喜瞧著這趙家小公子還挺會來事的,可比他個那頑固不化的師傅強多了。想想乾清宮裡等著的幾位大人物,再瞧瞧眼前在暗獄裡還不卑不亢的少年,趙喜的態度不由更恭謹了幾分,這樣的人物不想著交好反而去交惡,內侍監這些傢伙是不是腦抽了,怪不得一把年紀還被幹爹壓得死死的,等收拾完馮全那個老傢伙,看他們內侍監還有哪個能拿的出手。
“既是上諭,奴才自當遵從,小公子正要沐浴更衣,趙喜你就先去前堂等等吧。”陳合是和呂胖子不合不假,但在趙喜這個司禮監的小雜碎面前,他自然還的先維護自家人。
趙喜這次來就是為了抓住內侍監的馬腳,哪能等他們把尾巴都清乾淨,那回去幹爹不得大耳巴子乎死他啊,要是讓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都錯過了,他以後還怎麼在司禮監混。“諸位公公這不是為難小子嗎,上諭上明言,要即刻宣趙家小公子入宮,奴才就是一個傳話的,哪能做聖上的主,要不,諸位公公去乾清宮問問?”
“你放肆!”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