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仲夏如夢初醒,恍然回神,忙扯過布巾,專心致志地擦著髮絲,不再多想。
看著盧仲夏抿唇低眼擦著頭髮的模樣,簡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著話。
現在時間,簡娣估摸著也不過剛過了八點,要睡覺的話,她這身體她很清楚,是絕對睡不著的,看盧仲夏這麼尷尬的樣子,十有八|九也睡不著。
如今又是快入夏的天,就算開了窗,屋裡也悶得厲害,倒不如出去走走,給他點兒時間捋一捋心緒,緩一緩。
簡娣想了一想,對盧仲夏道:“盧小哥,你去換件衣服,我倆出去轉轉,透透風。”
盧仲夏好像從不會拂了別人的心意,更別提眼下他自覺佔了簡娣的身體,更是什麼都聽她的。
從衣櫃中翻找出一件天青色輕衣,罩海天霞色的外衫。半乾的髮絲懶懶地挽了個髮髻,提著盞燈籠,兩人就出了門,怕盧仲夏一個西貝貨相處時間太長會露餡,花枝也沒帶上。
姚府裡種了很多花,姚鑑對原主沒了成親前的情意,原主寂寥痛苦下,每天就待在府上伺弄花草,因為她是庶女,不是同一娘生的,嫡弟簡堯和嫡妹簡露都不大待見她,也很少想過要回家。滿院子的花花草草就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簡娣很同情原主,對穿越而來佔了她的身體也很抱歉,但是,如果有選擇的話,她也不願意穿越。
此時,曉月初升,如霜月光灑落院中的青石磚,牆根的花圃中一叢叢玫瑰、芍藥、魏紫、姚黃、四季海棠爭奇鬥豔,風送暗香。
掌心的燈籠光暈,朦朦朧朧地映照著纖弱的花瓣。
花圃裡的花簡娣認識地不多,還是盧仲夏輕聲指給她看,告訴她這是什麼花,這又是什麼花。
“花圃中的花,不是簡姑娘種的嗎?”夜風一吹,盧仲夏好似放鬆了不少,柔聲問。
簡娣:“算我種的,也不算。”
她這話說得古怪,但盧仲夏只當她是有下人小廝幫忙,故而沒有生疑。
“盧小哥,待會兒你能陪我去看一個人嗎?”看著夜風中搖曳的叢花,簡娣問道。
“好。”
沒有問是見什麼人,盧仲夏在她說完話的那一霎,幾乎是當即就答應了她。
簡娣想帶盧仲夏見的人是杜苓。
她答應過杜苓會幫她留意她孃的案子,但是,她能做的也不多,盧小哥和她一起,也能幫忙出謀劃策,不過眼下難得如此愜意,簡娣也沒掃人興致的意思,在盧仲夏答應她後,就沒有再說話。
盧仲夏走得很慢,夜風托起袍袖,一時間髮絲袍帶四下飛舞,透過簡娣的身軀,好像都能看到一個溫柔著眉眼,緩步賞花賞月的青年士子。雖說現在她只是個受困在體內的魂魄,沒有實體,但感覺卻像同這個好脾氣的青年,一塊兒提著燈籠並肩散步。
只可惜,姚鑑府上太小,只能順著花圃來回溜達。
說起來,簡娣她家和盧仲夏她家都挺小的,簡娣穿越過來看到的真正氣派的府邸,也只有皇上賜的張首輔他家。
其實,之前士大夫們住的地兒也沒那麼小,甚至可堪稱得上豪宅。壘石環山,鑿池引水,園中水榭迴廊,規制宏敞,無不豪奢。不過,因為熱衷於蓋房子蓋得過了頭,到當今皇上這兒,已經嚴令禁止妨礙民居,多佔隙地,一切都地按規制來。加上,大慶朝官員俸祿又少,上面管得緊,一時間也沒人敢蓋,清正廉潔不貪汙的更別提有錢蓋園林別墅。
其實,作為一個從前世就很俗氣的平頭百姓,簡娣也有顆買房子的心,有存款,有一塊容身之地。
等和姚鑑和離了,有條件的話,她就自己做些生意。
第49章 做正事
她現在除了嫁妝和自己攢的一點存稿;沒有其他小金庫,也沒有任何能生錢的手段。說白了,就是坐吃山空,這讓一直自己獨立掙錢的簡娣很沒有安全感,有生錢的方法,不依靠其他人,將錢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要緊的事;做什麼事才能有底氣。沒有經濟基礎;一切都只能是白日做夢。
假如和姚鑑和離這事成了,簡娣不介意拿出一部分的嫁妝來搏一搏。她的嫁妝雖不多;但吳氏也不曾剋扣;比起什麼都沒有的真正普通百姓;她穿成個地主階級;已經算運氣好了,她也不多求旁的。
至於做什麼生意;簡娣曾經琢磨過。
大慶朝的人民愛看話本;也有寫話本寫到發家致富的。
而簡娣眼下唯一能接觸的就是身邊打發時間解悶的話本,她前世看的小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