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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若是老太太執意要給個彩頭,不如給些別的,也好讓我心中安生些。”季瑤笑道,見老太太笑容更深了些,又補充說,“我自然是想要的,只是人若是依著自己想不想,豈不是和禽獸無異?這物件難得,更是皇后娘娘賞的,如今天熱,老太太更應該用這物件保養自己才是,我還年輕,不配用這等子好物件。”
“你很懂事。”霍老太太對季瑤十分滿意,原本她就喜歡季玥,這下那點子愛屋及烏便被擴大開來了,“既然這孩子不要澄水帛,那就取了我手抄的佛經來。你很有慧根,必然是讀得懂佛經的。”
季瑤含笑稱是,知道霍老太太心中,自己和季珊是不一樣的,不僅是因為季玥之故,更是今日的表現。季珊還小,也不會想那樣多彎彎繞繞,但自己卻不是,接近霍老太太都是為了完成任務。
想想還真覺得自己是個心機婊,見季珊黑得都能擰出水的臉,季瑤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楚氏見霍老太太歡喜了,起身笑道:“今日是老太太的千秋,兩位姑娘都備了大禮來,還請老太太過目才是。”
一聽到賀禮,季珊臉上登時多了幾分光彩,笑道:“正是呢,我備了大禮,還請老太太看看。”說罷了,拍拍手,已然有人舉了雙面繡進來,繡品緩緩展開,季珊很莊重的行了個禮:“恭祝老太太千秋。”
老太太看著那幅雙面繡,笑得如同孩子一般歡喜:“如此精湛的繡工,實在讓人喜歡。”又打量了那幅繡品好幾眼,轉頭看著季瑤,溫言道:“瑤兒又要送我什麼?”
季瑤知道季珊此刻急需出風頭來緩解剛才的不平衡,作為成年人,她也給足了季珊面子:“我於繡工上不如二姐通透,也不敢和姐姐比肩,只畫了幾幅畫來送給老太太。還請老太太遣幾個粗使婆子將畫拿進來。”
季珊才得了臉,有些忘乎所以了,笑道:“什麼畫這樣金貴?要這樣多人去拿,你莫不是在金子上畫的?”
壽辰(二)
季珊話中的諷刺,季瑤也只做沒有聽到,根本不願多去管它。而方才的事,霍老太太方才見季瑤不似往日般幼稚,反倒是談吐不凡,認定能入自己眼的人絕不是那些子拿喬的,也就命人帶了幾個粗使婆子出去,不多時,這才抬進來一架五扇曲屏屏風,上面分別畫著“麻姑拜壽”“松鶴延年”“六合同春”“福壽雙全”以及“玉堂富貴”。
方才季珊的雙面繡乃是五女拜壽圖,針腳細密,且繡工十分精湛,彷彿上面人物都要從刺繡之中走下來一般。而季瑤抬來的這一架紫檀曲屏上的畫,則是大都以寫意的手法畫成,雖不如雙面繡般栩栩如生,卻也有自己獨特的風骨。
霍老太太將兩件東西都看了一遍,笑道:“這是你二人自己做的?”
季珊忙道:“是呢,為了給老太太賀壽,花了不少功夫,老太太若能喜歡,辛苦也是值得的。”又很是得意的看了季瑤一眼,自信自己的雙面繡定然能夠壓住她。
對於這來得可謂是莫名其妙的敵意,季瑤也是微醺。講道理她根本就不知道季珊的腦回路怎麼長的,為什麼非要和她過不去。這樣多日子,她根本不和季珊計較,但後者卻愈發的不待見她了,中二病眼裡,但凡是要搶自己光環的人,都是壞人。
霍老太太的性格,季瑤也是摸到了幾分。她和季家的老太太不同,自家的老太太是個極重面子工程的人,並且慣於維護自己的權威,對於自己的閃光點要不遺餘力的爆發出來,力求豔壓群芳,以博得眾人的眼球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這樣的人,對於別人觸動自己的權力,自然會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
譬如季家的老太太對羅氏的態度,便可見一斑。
而霍老太太相比而言,務實得多。這屋裡這樣多的好東西,換了別人可能盯得很緊,但她從來不吝嗇,說送也就送了。但這樣視錢財如身外物的人,真能得了她親手抄的佛經,只怕比季珊得的座屏更好。
念及此,季瑤也知道自己必然是入了霍老太太的眼,一時心中十分痛快。又有人打了簾子進來笑道:“老太太,承恩公府的太太和姑娘們來了。”
所謂承恩公,只有皇后的父親才能接受的爵位,故此承恩公府乃是皇后和霍老太太的孃家宋家。如今宋家來人了,別人自然都要讓道。
霍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上了:“好好好,讓她們進來吧。”又轉向了一旁的侍女,“我瞧著三姑娘這書畫上的造詣十分深厚,我喜歡得很。正巧我這裡也少一架屏風,且擺在屋中吧。將二姑娘的雙面繡妥善收起來,過幾日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