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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也不過是說沈氏厚道,這麼多年,居然沒要利錢,為著雙方面子,也沒催過,如今人家也要分家,怎麼還能拖著呢?
周盛的兒子,定興辯解說:“騰叔,一下子要還幾萬貫,我家現下哪裡有那麼多錢來?難道是逼我們賣祖田?短短三日,這不是為難我家嗎?”
周騰嘿嘿笑了一聲,任誰都聽出來他不高興了。”族侄所言也有道理。那我只問你:當初買那宅子是花了多少錢?房契上必有價錢,不如拿出來瞧瞧。你若是手頭緊,我自有法子。不如,我補你餘下的房款,那宅子歸我的便是了。”
定興一聽,跳得八丈高,說周騰:“族叔你這事仗勢欺人!”
周騰不再和顏悅色了,也不與他說話了,只板著臉對周盛說:“族兄,你我如今說來說去還是族兄弟,故而尊你敬你,沒當眾人面前撕破臉。我們家人扇,可也不是好欺的!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討債,有據為憑,何來仗勢?何來欺人?”
定興還在後頭喋喋不休開罵,周騰擺擺衣袖,揚著借據:“祠堂了事,還是常熟縣衙或是蘇州知府公堂?族侄要選哪裡,我都奉陪到底!”最後將借據遞給周東:“東兄年長,這事,我就仰仗族兄了!”
周盛終歸是略識些好歹,說騰弟手下留情。好一陣商量,那宅子當年是花了五萬貫鈔買的,在沈氏手裡借了三萬多貫。周盛說,那宅子現下自己沒有那麼多錢。
周騰卻說:〃方才在廳裡清算時,眾人可是聽到了,你們現下有六萬貫現錢呢。”
可六萬貫是周盛與周成兩家分的,分到定興他們幾家名下,一家也分不得一萬貫鈔了。定興兄弟中,有人不樂意在蘇州的,畢竟那裡沒有產業,田地都在常熟。唯有三小子定德,在蘇州開了個豆腐鋪子,可是他一家不過三口人,要住一個小二進宅子那真正是浪費。
接著,周騰又說到祖墳的地,那還是周復娶了龐氏候,置辦的,後來不斷擴大。周騰說,要真是大家不留情面,自家還債也只還到族叔(周顧)這一輩,其他的再不管了。
這個要挾太重,逼得周盛沒退路。
最後好說歹說,周東做主,將那宅子一分為二。周騰拿其中一進多,因前院空間較大,所以定德分了前邊一進罩房加兩間廂房,到時兩家砌了圍牆,各自為一個小院子。
周盛這邊終於搞定,一下子就沒事了。
定旺那邊還想著如果周盛耍賴,他們也不搬。哪裡想到,周盛卻屈服了。如若他們一家想單兵作戰也難。另外,定旺他門兄弟此時因為女人鬧得不可開交,也不齊心了,各有打算。誰也不想要那宅子,除了不吉利不說,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了那宅子,就沒有田地可分了。日後吃甚麼?以何為生?於是宅子在他們手裡,那真是個麻煩。定祥在蘇州本來工了個差使,去年底人家不僱用他了,如今也只能回常熟待著了。
周騰撂下狠話,再不管了。
李氏與鄧氏有些擔心,道:“這事,他們要是真佔著屋子不搬怎麼辦?”
周騰眼一瞪:“他們敢!”說歸說,終究心裡非常擔心他們不搬。周敘曉得這情況,指責了周騰幾句,怨他不顧族兄弟情面,鬧得這般大動靜。
周騰是口頭認錯,面對周敘的指責卻不以為然,就是因為老顧念情面,才這般讓定旺兄弟囂張,隔三差五地鬧上門來。
周騰兄弟還有夫婦忐忑不安中,終於等來定旺上門來。所求便是央求周騰看在族人親戚情面上,寬容幾日,或者掏些錢,自己好在蘇州另行找房子。
周騰心裡得意,譏笑道:“族侄,那是我家產業,我讓你住,還要往外給你家掏錢不成?天下有人花錢請人住自家屋的笑話沒有?”
定旺灰溜溜地,臨走放言道:“你要逼我急了,小心我一把火燒光!”
他這話,李氏聽到,心裡一顫,很擔心,周騰狀著膽子道:“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下了,日後莫管是不是走水,但凡那宅子有點甚麼事,那定是你乾的!”
定旺妻子聽得,暗罵男人,明明要來討好人,怎麼倒得罪起周騰了?
2、退一步海闊天空
宅子基本到手了,而周盛在蘇州的那一處房子也立了契,只差到蘇州衙門立契了。周騰與周同兄弟覺得這幾天下來,真個是胼胝手足情深。可是李氏與鄧氏一見到房子差不多搞定,就不安份了。
李氏說這房子差不多是周騰一人全力施為,才讓周盛他們兩家吐出來,怎麼能讓鄧氏就這麼佔了便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