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回,可是不能象方才那般與她好言好語了。再有隱情,也得好好說清了才是。”
雖然說,人都有隱私。可是,陳媽見了趙氏後,又聽得吳嫂的風言風語,便與文箐說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又風騷,很是招人閒話,還是莫放在沈家為好。沈吳氏寡婦,本來易被人欺,或再留個易為人話柄的暗窯子出身的人,那不是更添事?
古人的思想,文箐左右不得。人言可畏,周瓏的事雖沒大鬧出來,可也略見一斑。
陳媽見小姐說將趙氏好生弄醒,她去卻有些嫌棄,趙氏不地道,她心中恨不得潑其一身涼水。此時沒好氣地想扇趙氏兩耳光,可是見小姐在一旁,終究沒下和,只揪了趙氏胸前衣衽,十分粗暴地用力去推:“哎,你醒醒!醒醒!”
陳媽用力過大,趙氏是醒來了,可是也將胸前那帶子推開來。
這夏天了,衣服穿得少了,陳媽半拉著她坐起時,上襦隨著身子這一彎,胸前衣衽便散開來,立時露出內裡的中衣,中衣也給推得有些零亂,寬鬆之處,卻見了皮肉。
文箐呆了。
陳媽,也呆了。
正文254 可恨之人亦是可憐
此章亦名:將心比心。
屋內,兩雙眼均死盯著那胸口,又驚又疑。
趙氏先是開始畏懼,待瞧到屋裡人的眼光緊盯著自己胸口,立時明白過來,尖叫一聲“啊”,十分驚慌地捉了衣衽,掩緊。
陳媽卻伸手一巴掌開啟她的手掌,用力地去解衣服。趙氏卻是死力地護著,兩人好似打架一般。陳媽道:“讓我瞧清楚了!”
文箐瞧不過去,古代下人似乎沒有人權與隱私權一說。走過來,把門關上後,對陳媽道:“陳媽,讓她先起來。”
這話提醒了陳媽,她本來要做的事便是讓趙氏醒過來。不甘心地鬆手,對文箐道:“小姐,這事必須得問個明白。”
文箐看向趙氏,趙氏將頭埋得低低的,雙手捂緊了胸口。
這模樣,活似文箐是色狼,而陳媽是老鴇,在逼良為娼。
文箐不忍心問下去。可是,陳媽道:“小姐,這事只怕得說與舅奶奶聽。咱們畢竟是客,作不得主。”她說著話,便再度去開門。
她這話一出,趙氏卻似發了瘋一般,抱住陳媽的腿道:“陳嫂,我說,我說。小姐,你是菩薩心腸,求求你,救我一命,萬萬不要送我回山西。”
她提到山西那處,驚懼不已,不似作偽。此時說要將一些事說出來,陳媽心裡一鬆,暗罵:敬酒不吃,吃罰酒。可是因為見得趙氏這樣,又生出一點同情與好奇來,終究是沒罵出來。只道:“你早說便是了。何苦來著。”扶了她起來。
文箐輕輕地關上門,這個動作,當時沒被趙氏見到,可是她繫好衣衫,要開口時,戒備地瞧一眼門外,發現房門關上了,令緊張地她亦略有些感動。
陳媽在文箐耳邊小聲道:“趙氏,戒心太重。”
文箐也十分認可。可是經歷了苦難的人,確實是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隱密來。她自己也如此。
趙氏坐下來後,卻又低垂著頭,沒開口。
陳媽見天色不早了,這耽誤的時間實是太多了,忍不住催道:“你不是有話要說嗎?小姐還著急歇息呢。”
趙氏抬頭瞧一眼文箐,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文箐問道:“先說錢財一事吧。至於你的來歷,你想說時,再說吧。”
趙氏聽到這話,只道:“表小姐,我實是……”
文箐見她有些難過,道:“我知,你是為了沈肇來日打算。怕沈家待他不好,留一條後路,畢竟有錢財傍身。”
趙氏被她一語說破,點了個頭。小聲地說了自己手上錢財數目。又怕文箐不相信,發誓道:“表小姐,真的只有這麼多了。我若說假騙表小姐,便叫我不得好死。”
文箐見她發毒誓,道:“你既然同我說是實話,我自是信你的。只是,那些錢財你又放在哪裡了?”
趙氏帶來的行李中已被沈老太太差阿惠細細查過,後來吳嬸也查過,竟是沒發現。若是挖個坑藏在某個地方,不怕被人發現了?再說是寶鈔,一遇水,可就全完了。
趙氏咬牙,說給一個專門放債的人那裡,自己讓他立了字據。
文箐心裡好笑,沈家此時被人追債,沈肇的錢卻是在放債。趙氏也真是會經營。“你所慮之事,也是人之常情。將心比心,若是我,亦可能會如你所想。”
說到此,她也有些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