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殺生到取卵,無一不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偏她說得風輕雲淡。
李氏在鄧氏面前替文箐辯此事,除卻要與鄧氏作對以外,更是因為自家兒女的緣故。文簹喜文箐,所謂“近朱者赤”,文簹這一年來,進步甚大,李氏不得不承認其中有文箐很大功過;另一個則是事涉文篋。文篋自小得哮喘,文箐得知其病之後,細細翻閱醫書,為其尋求治病之道。也頗得一兩小方,倒也甚是管用。臨冬時,文篋的咳喘較之去年有明顯減輕。而文篋,是李氏放在心肝上的人,卻是喜文箐做的木瓜燉奶。
鄧氏說文箐姐弟吃奶便是搶奪畜牲之食,豬狗不如,李氏認為這連自家兒女都罵了進去。是以對鄧氏大力反擊。
文箐見李氏相幫,越發不言語,只作一可憐狀,二伯母彭氏果然是越發憐她,讓文箮陪於其側。
接下來,另有一樁小事兒,便是韋氏告狀於劉太姨娘與鄧氏說,說郭董氏暗中教葉子廚藝一事。
時值十一月底,也是奶牛即將要下崽之日。文箮與彭氏言及:“四妹那邊的奶牛好似這月底,最遲下月初要下崽了。”
彭氏當時高興地道:“這是好事啊,雖是牲畜下崽,新屋中得此事,很是吉利,人丁興旺啦……”
文箮卻沒有其母一般輕鬆,只道:“四妹發愁著呢,道是人還沒暖房,倒是牲畜先要暖房下仔。陳媽那廂說是不妥,催四妹且去暖了房。”
文箐將此事說出來,要暖房,這意味著搬家,李氏不樂意,周騰說外人瞧在眼裡,肯定會以為是自己兄弟二人趕無依無靠的侄兒侄女,留人話柄。
正說此事,餘氏那廂說篋少爺這兩日病重了些。李氏很是不高興,關於暖房的話便就此打住。
文篋之所以生病,非是餘氏照管不善,而是韋氏到得廚房後,心有不甘,冬日廚房活計老要下水,冷得厲害,相較而言,還是照顧文篋輕鬆不知多少倍。於是又到李氏面前來討好,並時而抱了文篋,以逃避廚房差使。她抱了文篋去,餘氏認為她這是又想回到李氏身邊來搶差使,自然不甘願。
韋氏命歹,她這邊哄得文篋玩了一下午,沒想到,傍晚文篋發病了。李氏發火,要趕了韋氏出周宅到莊上去。“先時我看在韋管面份上,一直留你在宅子裡。如今,廚房活計你不幹,侍候文篋還讓他招了風寒,留你在此何用?!”
韋氏哭哭啼啼地趕緊去家姑韋婆子面前搬救兵,說著說著,自然就說到了廚房活計與人事:程氏教葉子眾人所知,而郭董氏如今竟也常去四小姐那小廚房去教葉子如何做點心……
後一件事,讓鄧氏份外惱火,看向劉氏,劉氏說:“這事你瞧著辦。反正同兒不在……”
鄧氏威脅郭董氏要遣了他去,郭董氏嚇得忙求饒。
李氏服侍了兒子文篋後,聽得廚房動靜,在鄧氏訓斥的間隙裡,高聲道:“你要遣了她,也好!韋氏到你那邊莊上去,我要了董氏!”
鄧氏哪能讓她如願!話已出口,又收不回來。
郭董氏終歸是想著自家男人郭良還跟著四爺在北京沒返回呢。若是自己跟了三奶奶,那自家男人差使不保了!三爺處已有餘春作親信管事,郭良何去何從?孰重孰輕,一目瞭然。郭董氏立時只向鄧氏求饒,說皆是四小姐要求,自己礙於其情面,推卻不得。
這一招供,讓文箐避無可避,當著李氏與鄧氏還有劉氏的面,文箐供認不諱:“確實是我讓郭娘子到廚下來教我如何做點心,非是她有二心,實是我硬求來的。不過,郭娘子雖偶有教我,難不成是誤了四嬸處年膳食?”
她這番話,一則是想給郭娘子留個飯碗,二則是想借題發揮,鬧大了,搬了出去。
沒想到,鄧氏果真是藉此事鬧大了,諷文箐:“你既是這般急不可待地搬家,還在此等甚?”
這話,無異於趕人。
文箐裝作被這話氣傻了,撂下話來:“搬便搬!四嬸,你用不著說如此氣人的話,我雖是小輩,卻也不想讓人說我蹭吃蹭喝蹭房的!”
當下,吆喝著嘉禾便搬起了早已打包好的行李,也不顧李氏攔阻,就這麼著搬了家。“三嬸,你莫攔我,我年小,可也是有臉有皮的。本來我在這家中住著,嫌我招事,上回牛乳給大家帶來了麻煩,如今,我再也不想添事了,還是莫在這裡給嬸子們添亂了……”她一邊說,一邊拖著哭腔,領著弟弟出了門。
只氣得鄧氏目瞪口呆,劉氏沒說留,也不說旁的,自進屋去。李氏瞧得這情形,張了張嘴,也沒說甚,裝模作樣地勸了幾句文箐,只說自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