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笑眯眯地說著話,卻見旁邊的饅頭鋪子一陣吵鬧,文箐偷眼一看,見地上跪著一個婦人,正哭鬧著,待她一抬頭,正是那“牽羊婆子”!
只見此時的她,原來全是補丁的舊衣裳,已經是被人給撕成了幾片,露出胳膊上的肉來。她牽了碎布片,努力遮掩著,嘴裡只叫著:“東家你行行好,那蜜柰我便真是給了少東家吃了,只求你施捨個饅頭於我家小兒,我在這裡給你磕頭了。今日再多活計我都做。”一邊哭著,一邊便使勁磕頭。
“什麼蜜柰沙果的?!我家何曾會要那個來?要吃便去買,何來你給予?休得胡言!看你可憐,僱了你做活,舍你一碗飯吃,你卻偷懶!來人也不見你影兒,現下再這般嚎叫,誤了生意,便拿了你小兒去賣 !”這饅頭鋪子裡的嗓門更大的是店家,一個胖胖的婦人,手裡捏了一根檊麵杖,作勢便要再打過去,“牽羊婆子”只抱了頭,準備捱打。
阿素一見門口人多,便又拉了文箐回到糧店,以免小姐要被人擠著。店家在門口處瞧了一陣,嘆口氣道:“可憐這婦人,千里來投親,卻不幸連遇倒黴事。她家公爹早先離世時,想吃個桃,於是沒錢又無人施捨,她只得去攤上摸了個桃,卻不想被人逮了,如今人人見得她都叫‘牽羊婆子’。今日看來又是有事了。”
這話聽得阿素心裡也難過,便忍不住問道:“適才見她摸了個蜜柰,莫不是給這饅頭鋪子的?”
店家聞言搖搖頭道:“這個卻是不曉得。不過,這饅頭鋪子的翠嫂,可不是個簡單的人,從來只有進,哪裡有出過?聽那‘牽羊婆子’言,想來是她家小兒又餓了,這饅頭鋪子僱她幹活,卻是一天也只給一頓,也就晚上賣 不掉的剩饅頭才給得一個。小兒餓了,哪管得這個時辰?餓了便是哭,這作母親的自然是心有不捨。奈何這無親無故的,又無錢財,身為女人……”
原來早就有過惡習了,文箐原來對“牽羊婆子”的行徑很是鄙視,雖說她是摸桃為了成全孝心,可是那一次無奈,難道今天親眼所見還是無奈?聽她說是給東家小兒吃,才換個饅頭給自家兒子,便是這樣被迫成為慣犯?
在道德上,文箐嚴格地認為便是個“小偷”。突然又想到那次逃跑過程中,自己其實也是差點兒就要爬樹去偷桃子的,一方面是因為不會爬樹,最主要是幸虧後來遇上了陸家村的人。否則說不定真是餓急了,也會走這條路。
他這番話還沒說完,便聽得店後門簾一響,一個婦人走出來道:“你休得同情於她。莫不是她有幾分姿色,你便……”見得阿素她們在,有些話卻是不能與人面前說,便也沒說下去,假意咳了一下,道:“她若真是個好的,哪裡有錢去買蜜柰?可見是個慣會說謊的。‘牽羊婆子’我看也是不假的。鄰家鋪子收留她,好歹還給了她一頓飯吃,你休得去說閒話。小心鄰家聽得了,便不再買咱家的米麵,到時看你喝西北風去!”
面壁中……
李娜沒得澳網冠軍,不過有了亞軍也算是突破了。
第六十二章 上街三——閒事
文箐聽得直皺眉頭,這店家娘子好個不明事理的,因為利害攸關,便道出一句“哪裡有錢去買蜜柰”,徹底否定了東家兒子吃“牽羊婆子”的蜜柰這事,反而同那胖店家一致說法。
她想到以前所知的“三從四德”,“男人是天”,今日見這小家小戶的米糧店家卻是個怕老婆的。他家娘子一說,他便縮了回店裡,哈著腰給她搬了把椅子坐在那兒,嘴裡只一味討好:“是,是,娘子說得極是。我也只是為這兩位小娘子閒說得則個。娘子勿要動氣。今日身體可好點?醫生昨日可交待了,這雙身子可是得多吃。想吃什麼,我這就著人去買來。”
文箐彼時哪裡知夫妻相處之道?只道這男人沒有男子氣慨,暗罵他軟骨頭。
阿素見小姐滿臉不高興,又被她拉了幾下,示意快點離開這裡,便又出了店,經過隔壁。此時打罵剛停,中間不知又發生過何事了,只見那牽羊婆子畏畏縮縮地蜷坐在地上,懷裡抱了一個孩子,很是瘦小。文箐一時同情心大發,再也忍不住,立在那兒,阿素拉她也不動。
阿素眼見那婦人如此一個落魄樣,想到周家也是離鄉背井的遇難在此,也是心生同情。奈何這是異鄉,且身邊也無個男人,到時要是鬧起來,於自己這一方反而不利。看不下眼,又幫不得,只能“眼不見為淨”,狠狠心,很為難地勸道:“小姐,這閒事咱可不能管。你管了今日一頓,又能管了她下頓?她能去偷了人家的蜜柰來,可見是個心底並不如何正派的人家,這裡面的是非,哪裡是我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