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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處是泥,實在是不適……再說,便是周小少爺不嫌棄,只怕也有不妥之處。”

文箐觀其神色猶疑不定,聽其吞吞吐吐的話,特意為自己找不便的理由來搪塞,便也知其意,笑道:“陶管事,這是怕我見得了,便偷師學了藝?哈哈,莫說我有這個心,我又哪裡能學得了?您也勿要這般緊張,便是我再神童,我也學不來這些……我不看就是了……”

小黑子十分不樂,憤道:“我們想看看,便是瞧得起你這窯,作甚麼推三阻四地?改日裡,你便是抬了轎子來想請我們來看,也得看我們樂意不?慶兄弟,你也真是,那都是泥水來泥水去的,有甚麼好看的”

陶管事被他說得臉紅,窘道:“這個,不妨與周小少爺說一兩句。各窯自有自己的技藝,咱們這一行也不易。便是我有心想讓小少爺一看,博得幾分高興,只怕東家得知,更是不許……”

文箐笑道:“我只是同你開個玩笑,不看便是了。”

這時再次打量青花盤,不懂裝懂地道:“我是從祖父處聽得,道是甚麼景德鎮的青花是一絕。只記得說甚麼‘釉層晶瑩肥厚,青花髮色深蘭蒼翠’者為上。想來那胎質因土之故,那這青花之色必是管事所說的回青之料嘍。哪裡想到今天我偷偷溜出來,想見識見識一回,卻見鋪面上的貨都粗俗不堪,實難以與傳說中相符啊……如今且見這盤子,雖與祖父所說的官窯有些差距,可也相差不遠了……”文箐用手去觸控了一下盤沿,冰涼,卻光潔如玉。

陶管事沒想到一個小童說話也這般難纏,竟然看不上尋常鋪面上的貨,嫌粗俗。雖有不滿,可是聽得他下句就是誇自己的,不免亦有些高興。謹慎地問了一句:“不知小郎祖父又是哪位?”

文箐覺得這商人,難免不趨炎附勢,適才他對自己正眼相看都無,如今卻有幾分恭謹,不免起了報復心。掉過頭去,看看外面,窯裡有些工人在忙乎,看貨的那人仍是不停往這屋裡張望,她故意吞吞吐吐為難地道:“家祖父往日不讓我打著他名號在外頭胡言……適時也是見你這盤子……一時口快……”又瞟了眼盤子,方道:“陶管事,我且只與你說了,家祖父是在永樂時期修過大典罷了……”心想,修過大典的有好些人呢,我偏不說具體哪一位,你且去猜吧。

陶管事大張著嘴巴,半天才合上。這要修過《永樂大典》,那這官階還了得?可是又見這三人衣著並不華麗,也委實難斷。只小童說得象模象樣,又有幾分可信。

文箐卻這時又說了句:“可那御賜之物,自是珍貴,哪裡能輕易擺出來示人?萬一磕了碰了,這都是罪過,故此也只能珍藏於庫中。便是我,也一年見不得一回,如今印象也淡薄了。今次來了景德鎮,免不得想選一兩樣帶回去給家祖父,哄他開心罷了。不過,我聽說,那甚麼雞心杯,哦玲瓏杯,甚是雅。家祖得了一套,我亦未曾見過。此次也不知能不能見識一回……”

小黑子卻突然插上一句道:“要是找不到,不如找一個薄胎瓷的燈,送於你姐作賀禮,我看甚好,送燈,送燈,便是送丁嘛,吉利得很。咱們快點選吧,要不,李叔他們找上來,咱們又得挨說了。”

文簡正看著盤上的花,覺得漂亮。此時聽到“李叔”他們,便問道:“李叔?”

文箐聽得亦是一愣,卻馬上介面道:“唉呀,你不說我差點兒忘了。你且到門口放風,看李叔他們有無跟上來?”暗裡給弟弟眼色,讓他勿要開口。

小黑子沒想到自己相幫,反而被打發走,不情不願地拐到門口,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外面道:“想來一時也追不上來。他也不過是知道我們要來景德鎮,怎麼曉得我們會鑽到窯裡來直接看貨,定是以為我們在鎮上鋪子裡四處轉呢。”

文箐心裡大笑,暗贊他機靈,嘴上卻著急地道:“那也不能讓他久找。否則日後回家,告於堂上,必是一頓板子少不了。”

陶管事見他們來回對答,也知是偷著出來的,後面必有大人跟來。不過是小孩淘氣些,想自己尋樣合意的作賀禮送人罷了。一時倒是收了輕慢心思,再不敢小覷了。便問道:“請問小郎貴姓?”

文箐習慣性地說了一聲“免貴姓周。”可是,那廂小黑子亦同時介面道:“叫陸少爺就成。”

二人說完,都傻眼了。

特別說明:此章話題涉及到古代的“役”,中間把服役一項的年代提前了,“輪役”一項,到明中才正式開始。此處說到這點,只是說明初民窯的水平是真差。到了輪役制開始,工匠稍微解放一些,有了自由,民窯水平才有了飛速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