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忽悠過去了。
沈於氏送葬上山後,沈母與姜氏雙雙病倒。齊氏照顧沈母,再照顧姜氏,還要打理家務,一時很是吃力,文箐被沈吳氏暗中提醒,帶著嘉禾留下來侍候姜氏。華婧因嫁在蘇州離沈家並不太遠,聞訊也趕了過來侍疾。
這些日子,沈顓在文箐面前很少露面,偶有看到,面上都十分不自然,文箐覺得他比上月瘦削了很多,她雖不會自做多情地想這與自己有關,可還是有些不安,尋思著,關於解除婚約一事,也許該與他開誠佈公地談一變自己的想法,她與他之間或許需要更多的溝通與徹底的瞭解。雖然以前時有來往,卻從沒談過心,他不瞭解她,而她亦不怎麼了解他。要嫁一個人,別衝動莫太認命;可是放棄一個婚約物件,也莫象那日衝動之下輕易下決斷。
文箐是這麼想的,她也想這麼去做,想把自己的決定好好在沈顓面前澄清,尤其是不開食肆,不再四處收絨,只養點鴨,做些絨衣以圖家用。
而不開食肆,那賃下來的鋪面聽周德全送信過來,想退租,卻遇到了些麻煩。周德全為這事著急,在去徐家給徐妍送賀禮的時候得了風寒,文箐生怕他出個意外,趕緊讓他先別忙這事,等自己歸家再說。
故而,臨歸家前,便打發了嘉禾去尋沈顓。可是,華婧卻拉著華嫣找上文箐,姐妹欲聊心事。
時節正逢十月,秋風颳得緊,園中植得一槭樹,經了秋露與薄霜,葉兒紅紅黃黃青青參雜不一,若是有心作畫,本是美景取材,只是無人在欣賞,故而樹下飄零的葉子折射出來的是一股秋涼蕭瑟之感。
華婧先同文箐扯了幾句閒話,比如說:“聽華嫣講得,你現下絨衣生意很是興隆。”
文箐並不以為這種家庭式小手工作坊都不如的經營能夠得上“興隆”一詞,自覺慚愧,謙虛地道:“還湊合吧,掙些零花錢而已。”
華婧以為她這是故意氣人的話,表妹那等買賣還叫零花?那自己家日常開支所花費豈不是連零花都不如?“表妹好大口氣,這零花錢也實在是不一般。”
文箐不知哪裡得罪她了,自認為這是一句客套話而已,怎麼就被她搶白指責上了?
華嫣趕緊道:“表妹自然不是這個意思。想當初她做這個絨衣,也沒想到會做大,當時只圖有些零花錢,不要看她三嬸臉色罷了。”
華婧似乎給了華嫣一個面子,這個話題沒有再追究下去,可是接下來說的話,卻是十分開門見山。“表妹,我本是出嫁的人,沈家的事不該多管,可這畢竟是我孃家,沈顓是我親弟弟,來**便是我弟妹,有些話我也不願背後說三道四,尋思著與你當面鑼對面鼓地說個明白,正好華嫣也在,一起聽聽表妹的意思。”
“當面鑼對面鼓?”華嫣瞧瞧大堂姐,又瞧瞧表妹,大惑不解。平素她們二人並無芥蒂,再說華婧都出嫁了,最近喪事期間自己一直陪在表妹身邊,真沒見她有失矩之行為。文箐這是哪裡得罪了華婧?她們二人要是論個曲直,自己是幫哪個?
“表姐請講,小妹洗耳恭聽。”文箐心想:這是來者不善?華婧說話有些含槍夾棍的,自己說什麼話她都要挑嘴,自己可有哪處得罪過她?她想了想,沒有。再想想,若出嫁了的大姑子要找沒過門的弟媳麻煩,想來對華婧也沒好處啊。
“洗耳倒不必,表妹與我說話,倒不必咬文嚼字,我讀書不如表妹多。只是,我這人有話藏不住,同我弟弟正好相反,他是有苦寧願自己嚥著也不吐半個字。”
文箐聽到這裡,就猜測起華婧的她來意:莫非沈顓將自己說“取消婚約”的事告訴了他姐?那麼,華婧這是要替弟弟討個公道?
話是自己說出去的,既然人家尋上門來,她現下甘願挨數落。“表姐既是長姐,小妹所為若有失矩之處,表姐但管教導、指點,小妹定然虛心接受。”
華嫣在一旁習慣性地替文箐辯護道:“表妹一到說正經話時就這般,平時嬉鬧時倒是隨意得很。”
華婧瞧一眼華嫣,對於她明顯的維護文箐的話,也沒生意。可是她在意的是自己故意出言相激文箐,而文箐依然說得客客氣氣,半分沒有惱意,可是用詞就是這樣客套而讓人不親近,有一兩分疏遠之感,就是這種態度時常有些讓她難受。明明比自己小很多,偏擺出來一副舉手投足言語都好似比自己年長心胸寬廣凡事不計較的樣子,相反,倒襯托得自己很小家子氣。她認為這是文箐的官家小姐氣,所以才越看越覺得難受,一難受就越發認真琢磨,越認真就越挑剔,越挑剔就越擔心弟弟被文箐壓制抬不了頭。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