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穆封,不得無禮。”穆遠冷眼看著穆封,厲聲喝道。穆封見自家公子生氣便馬上低著頭一幅安順的樣子,也不敢多說一句。
其實清泱倒是不怎麼在意穆封的看法,不過穆遠一生氣,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凜然了起來,叫清泱也有幾分訕訕的。
“嗯……”清泱長‘嗯’了一聲,接著接過了佩玉懷裡的藥道:“你們都下去吧,若是有事情我再叫你們。”
佩玉見自家主子居然這麼有勇氣,敢獨自對著穆家的公子,一時間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倒還是溪明年長經歷的事情多些,聞言便福身行禮道:“奴才告退。”
晉興和穆封都唯溪明馬首是瞻,也跟著行禮退下。此刻佩玉再傻也該反應過來了,她雖然無法欣賞穆遠的美,但是一向都是知道自家主子的眼光同常人不一樣的。
雖然清泱並沒有和她提起對於穆遠的看法,但是她直覺地感到清泱對於穆遠並不是常人猜測的厭惡,無奈的感覺。說不定自家主子就喜歡穆公子這樣的。佩玉這樣想著便笑起來,退下的時候還一直朝著清泱使眼色,只不過清泱一心都放在了接下來如何與穆遠相處的事情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佩玉的擠眉弄眼。
待到眾人都退下了,房間裡頓時寂靜下來,兩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清泱只覺得自己緊張地的一顆心都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方才想好的對策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大腦裡一片空白。
“殿下,”穆遠輕聲呼喚道,他見清泱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心裡也是有幾分難受。
“嗯,”清泱答道,不知為何她聽了穆遠低沉的聲線喚她,便安靜了下來,彷彿穆遠的聲音有某種安定人心的作用一樣。
“那個,你……你把衣服脫了吧,我幫你抹上藥。”清泱拿起了方才佩玉開啟的藥盒說道。
穆遠也不扭捏,他在戰場上也受過很多次傷,那種時候是顧忌不了這些事情的。然而他禮服繁重,一層又一層的,實在是難脫。
清泱看他困難的樣子,頓時後悔自己將溪明等人都打發出去了,若是他們在,一定能夠服侍好穆遠。可如今她也不好意思再把人叫回來,只好硬著頭皮自己上手。
“那個,我來幫你先把鳳冠拆下來吧。”清泱說著整張臉紅了起來。前世今生加起來她活了將近四十年了,可是卻還是沒有好好地談過一場戀愛,導致此刻獨自對著穆遠不免有些羞澀。
而穆遠倒是坦然大方的很,垂下手將自己的頭交付到清泱手上。清泱生怕自己扯痛了穆遠,極為小心翼翼地將穆遠頭上的鳳冠,珠翠一一拆下了。
而後脫衣服的事情她便不好意思上手了,穆遠便一個人脫了起來,直到和清泱一樣只剩下了裡面的中衣才停了手。那中衣是紅綢做成,倒也很是寬鬆。
清泱作勢便蹲了下去,輕輕地將穆遠的褲管褪到了膝蓋上面。果然見膝蓋已經是青紫一片,看起來簡直有些觸目驚心。清泱看著就覺得自己的膝蓋也疼了起來,她可是之前預料到會跪很長時間,早早的便在膝蓋上綁了‘護膝’呢。饒是如此還是有些疼,更不用說穆遠這樣傻傻地真的去跪的了。
清泱用兩指沾了一點藥膏,輕輕地塗抹到穆遠的膝蓋上去,一邊揉還一邊吹氣,彷彿這樣可以減輕一些痛楚似得。然而穆遠卻像是沒有痛覺一樣,呆呆地任由清泱將淤血推開,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穆遠低頭看著蹲在自己身前的溫婉女子,龍鳳花燭在她的身上渡上了一圈溫暖的光暈,她專注的神情是那樣動人。穆遠從來不曾被這樣溫柔以待,他看著清泱面上毫不掩飾的心疼,默默地在心裡想著:她總是這樣與眾不同,時時刻刻給你一點兒驚喜。
“對著這樣好的人,自己能夠一直都不動心嗎?”穆遠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荒唐’的念頭,然而這念頭不過轉瞬又被他掐去了,“她肯對我這樣用心,不過是為著我的身份,而不是我穆遠這個人罷。”
這樣想著竟然有一絲酸澀傷感的情緒湧上了心頭,他的一生就這樣了,他才二十四歲,餘生便已經清晰可見。守著眼前這個並不愛自己的人,靠著自己顯赫的家世,享受一輩子空虛的尊榮,往日裡的熱血、理想、抱負,統統都成了過往的煙雲,隨風而逝。
“殿下,起來吧,穆遠已經無事了。”穆遠說著便去拉蹲在地上的清泱,可是清泱蹲了許久,把腿都蹲麻了。冷不防被穆遠一拽,頓時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倒進了穆遠的懷裡。
二人目光對接,都有些尷尬難言,於是各自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