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車前,將眉頭緊鎖的齊楓宇趕下車子,又命阿碩將車內的春曉母子包袱細軟取出,盡數交給陳龍陳虎,阿藝、素心和其餘家僕也急忙跟上,扶著夏妙蓉母女登上馬車,吳寶再看陳松朗一眼,強忍淚水,俯身進了車廂,再不回頭。
春曉目送車馬遠去,再看齊楓宇,只見他尷尬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急得滿臉通紅。
春曉輕嘆一聲,正欲上前,陳松朗已經牽著她向齊楓宇走去,懇切說道:“楓宇兄弟,這些時日有勞你了,咱們進去說話吧。”
齊楓宇看看他們十指緊扣的雙手,苦笑答道:“罷了,你們久別重逢,想來自有許多話說,何況我心中牽掛紅寶,原也想著早些回去探望,陳公子,春曉妹妹,齊某就此告辭。”
春曉心中不忍,柔聲勸道:“齊大哥,你一路辛苦,好歹在此休整幾日罷。我與紅寶數年未見,心裡也甚是掛念,再說秦先生那邊,也需有個交代才是,待我……”
剛說到此處,陳松朗忽然手上加力,春曉吃痛,再看他時,卻見他面沉似水,竟是已經惱了。
春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陳松朗卻一本正經地說道:“春曉,你若想回梅林鎮,自然有我陪你同去,就不必勞煩齊兄弟了罷。”
齊楓宇有些黯然,旋即打起精神,勉強笑道:“陳公子所言甚是,春曉妹妹,咱們,咱們就此別過……”
他轉身要走,陳松朗卻上前一步將他攔住,露出些許古怪神色,戲謔說道:“齊兄弟且慢,回鄉之前,還請先將此前在這京中欠下的風流債還清了吧。”
春曉聽得一頭霧水,齊楓宇也微微一怔,旋即顏面紅透,急急反駁:“陳公子莫要亂說,當日,當日我與瀲灩姑娘雖然共處一室,卻從未越矩,又何來這風流債之說?”
春曉此時恍然大悟,想起齊楓宇當日言語,不由心中感慨,柔聲說道:“齊大哥,春彩妹妹自幼喪父,身世悽惶,如今她既傾心於你,還望大哥真心相待……”
聽春曉如此一說,齊楓宇更是急得跳腳:“春曉妹妹,你如何也跟著他來說笑,我,我與春彩姑娘當真沒有什麼啊……”
春曉被他說得糊塗,轉頭看看陳松朗,卻見他微笑搖頭,輕聲嘆道:“也罷,齊兄弟既然這樣說,陳某也不便勉強。但你既已來京,不妨去春彩姑娘處打個招呼,也不枉她當日出手相幫,齊兄弟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齊楓宇聞言垂首,思忖半晌,輕輕點頭:“也好,如此想來,當日我還從她那裡借了一些銀錢,現下剛好還上……”
說完,他向陳松朗抱拳告辭,又深深看了春曉一眼,轉身快步離去。
目送齊楓宇遠去,春曉正有些悵然,陳松朗已經將她打橫抱起,徑直走向自己房中。
春曉羞得連連掙扎,焦急說道:“你快些放我下來,街上的人都看著咱們呢……”
陳松朗湊近她的耳邊,低聲笑道:“齊兄弟今日必成好事,他都有了歸宿,你竟忍心讓我獨守空房麼?”
春曉聞言一驚:“這話怎麼說?”陳松朗不再答話,顧自抱著她進了房間,將她小心放在錦塌之上,這才忍笑說道:“夫人好生糊塗,春彩對齊楓宇一見傾心,如今他主動送上門去,以春彩的手段,豈有輕易放手之理?你且等著看吧,不出三日,他們便會上門來認親了……”
春曉待要再問,陳松朗已經輕輕吻上她的耳畔,低聲輕喃:“傻丫頭,現下這等光景,你便顧惜我些,遲些再問吧……”
春曉再次醒來,天色已近黃昏,陳松朗正躺在身側,支起身體痴痴凝望著她。
春曉不及防備,恰好望進他情思湧動的眼中,登時羞得滿面緋紅,急忙拉高錦被,將身體面龐統統掩住。
陳松朗見狀重重嘆道:“前次只是不肯給我正臉,今次索性整個人都藏了,姑娘涼薄,當真狠心!”
春曉輕咬櫻唇,躲在被中思量半晌,終於下定決心,探出頭來,在他面上輕吻一下,旋即飛快背轉身體,只覺面上作燒,似要著起火來。
陳松朗不覺一怔,接著欣喜若狂,貼近春曉說道:“春曉,你知道麼,我,我現下開心得快要發瘋啦……”
聽他嗓音輕顫,春曉不覺莞爾,正想說些話來取笑,忽覺胸前脹痛,旋即一驚而起:“哎呀,現下是什麼時辰了?衛兒半日不曾進食,一定餓得緊了……”
陳松朗聞言也慌了手腳,急忙向門外喊道:“陳虎!快讓音羽抱小少爺過來!”
兩人起身匆忙穿好衣服,片刻之後,音羽抱著啼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