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蓋好棉被,自己坐在窗前縫補衣服。
春華憋了半晌,還是忍不住說道:“姐姐,你怎麼不問我是怎麼弄的?”
春曉淡淡一笑:“這還用問,準是你跟別人打架,被人家推倒了唄。”
春華吐了吐舌頭,縮回被子裡躺好,過了一會兒,又悶悶地說道:“姐姐,聽說鎮上新開了一家武館,我也想去學武呢,可是,可是我的腿……”
春曉停下手裡的活計,稍稍思索了一下,轉頭問道:“春華,姐姐跟你說件事,但你得保證不會說出去,好嗎?”
春華有些詫異,隨即認真地點了點頭。春曉走到床邊坐下,神色鄭重地說道:“可能是撞到了頭的緣故,有好多過去的事,姐姐現在都想不起來了,以後若是有什麼錯處,你要記得提點姐姐,知道嗎?”
春華聽了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覺得姐姐跟從前不同……”他的聲音隨即轉為憂慮:“可是,姐姐的身子不要緊嗎?不用找個郎中來瞧瞧嗎?”
春曉輕輕地笑了:“不用,重要的人和事情,姐姐還是記得的,你看,我不是還認得你嗎?”
姐弟倆親暱了一會兒,春曉低聲問道:“春華,你的腿傷了多久了?原本是出了什麼事?”
春華聽了,怕冷似的縮了縮脖子,輕聲回答:“是,是嬸孃……”
兩年前,春曉的父母相繼離世,袁瑞隆便將年僅三歲的春華和十三歲的春曉接到了自己家中。過了不久,袁瑞隆出門辦貨,一日春曉外出洗衣,春華鬧著要找姐姐,啼哭不止,楊氏被他吵得心煩,竟然抄起擀麵杖,對春華下了狠手。事後,春曉雖然多番央求,楊氏卻只是找了一個江湖郎中來瞧了瞧,沒有及時接骨,也沒有給春華用藥。
聽弟弟講完,袁春曉不禁暗暗咬牙,手指也將被面捏出了條條褶皺:“春華,別怕,姐姐一定會醫好你的腿,送你學武,送你讀書!”
又聊了一會兒,春華眼皮磕絆幾下,酣甜睡去。春曉笑望著弟弟,手上加緊趕工,很快便將夾襖補好。正打算也小睡片刻,門外忽然傳來了春彩的哭喊聲和楊氏的叫罵聲,春曉遲疑了一下,幫春華掖好被角,快步走出房門。
原來春彩一時貪嘴,在集上吃了一碗涼粉,現在鬧起了腹痛。見到春曉,楊氏立刻將滿腔怒火發洩到了她的身上:“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去給妹妹沏碗紅糖水來!”
春曉依言來到廚房,找出半空的糖罐,舀出兩勺紅糖放進碗中,用滾水沏好,捧著送到春彩房中。
楊氏將碗送到女兒嘴邊,輕聲哄道:“春彩乖,熱熱地喝碗糖水,肚子就不痛了……”
春彩張嘴嚐了一點,燙得連連吸氣,一把將碗打翻在地上:“啊!娘,袁春曉沒安好心,她想燙死我!”
剛剛還說什麼“熱熱地喝”的楊氏聽了,也跳將起來,一掌打在春曉臉上:“死丫頭,你真是反了,連妹妹也敢欺負!”
春曉捂住火辣辣的臉頰,倔強地反駁道:“紅糖水就是要熱一點喝才有效,嬸孃剛才不也是這樣說的麼?”
楊氏更加惱怒,又將巴掌舉了起來,帶著兩個兒子跟在後面返家的袁瑞隆聞聲趕來,連忙上前阻攔:“好了好了,出去散了一上午,這會兒都歇歇吧。春彩,你也多少躺躺,下午要是還不見好,爹就給你請個郎中來瞧瞧。”
第七章 貼心禮物
大家就此散去,春曉將地面收拾乾淨,越想心裡越煩,索性將袁瑞隆的囑咐拋開,獨自走出院門,沿著狹長的巷子向前走去。
拐出巷口,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來到了一條寬敞的街道上。昨日回家時一直跟在袁瑞隆身後,又惦念照顧著腿腳不便的春華,因此並未仔細檢視。原來此處是個不小的鎮子,客棧、茶樓、當鋪、酒肆一應俱全。
正是午休時分,街上更顯空落,各家店鋪的夥計也三三兩兩地伏在桌上小睡,春曉一路走過去,竟連一個熟人也未遇到。
春曉心中暗喜,更加放心大膽地四處走走看看,經過一間雜貨鋪,她在門口站定,望著裡面琳琅的貨品,忍不住嘆了口氣,有這樣的鋪子壓在頭上,想來袁瑞隆這樣的挑擔貨郎只能做些針頭線腦的小生意,難怪生計如此艱難。
當下最要緊的,是儘快想法賺些銀錢給春華治病,可這生財之道又從何而來呢?
正在發愁,一股草藥氣味飄入鼻端,抬頭一看,卻是一家頗具規模的藥鋪,匾額上寫著“玉濟堂”三個大字,門前掛著魚符,還有一幅“杏林春滿人興旺,妙手回春玉濟堂”的對聯。坐堂先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