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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毓秀園裡的東越皇家暗衛。瞧著父親那驚異、痛苦、憤怒、猶豫不斷變化的氣色,似乎不僅僅是認同了老太君下狠手置五丫頭於死地,還有事情在悄悄地發生,他卻摸不著一點邊角。

沈凱原就覺得身體裡注滿鉛水,心肝脾胃腎沉甸甸地直往下墜。

“有趣的事情,阿研,你就別添亂了。”從松濤園返回的沈世榆哂笑。

沈世研回過頭看向老侯爺:“祖父,阿研覺得,那個射傷五姐姐的機關弩,大概找到了。”

老侯爺雙眼冷厲:“說。”

沈世研走到老侯爺跟前,童聲清脆:“祖父,我們沈家雖是武將世家,有些禮教不比文臣清流,但孝道從不遜半分,早晚到毓秀園給祖母請安,是每個孫輩必須做的。阿研資質不如大哥,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卻是知曉祖母向來喜愛珍寶,這博古架上擺放的,非金即玉,件件都是上品。可現在,博古架上多了一件鐵質的狻猊。狻猊是龍之五子,威武而喜坐好煙,常見的是銅狻猊的香爐,銀狻猊的項圈,石狻猊鎮於家宅門口。”

拉了沈世榆到博古架前,繼續說,“這件鐵質狻猊既是以前沒有的,又與這上面的金玉之器格格不入,瞧在眼裡黑乎乎的讓人心底生寒,偏放置得那麼高,種種稀奇古……”

話還沒說完,沈世榆已縱身而起,從博古架上拿下鐵狻猊,交到老侯爺的手上。

老侯爺把弄一番,瞳仁劇烈一縮,默然良久,道:“阿蠻,你自己說吧。”

老太君突聽老侯爺喚起她的閨名,呆了一呆,心中酸苦,淚滿眼眶:“侯爺讓妾身說什麼,妾身從沒見過這鐵疙瘩,侯爺還是審一審那些刺客吧,他們能悄無聲息地潛藏在毓秀園裡,不定就能放個玩意兒,妾身,妾……”哽咽著說不話來。

老侯爺把弄著那個鐵狻猊,幽幽開口道:“阿蠻,你大概不知,我父親是個佈置機關的高手,他有個不著調的朋友,喜歡製作暗器,我父親把他送進了兵部武庫司,那人憑著一手絕活做到從五品的員外郎,他有個堂妹,後來嫁給一個大學士做繼室。那人有個習慣,凡是他親手做的東西,都會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一個梅花記號。”

沈凱川皺皺眉:“爹說的那個暗器高手,可是在江湖上有個渾名叫‘一枝梅’的妙手偷兒?”

老侯爺:“不錯,他也是個偷兒,平生失手只有一次,被我父親逮住的那次。他姓張,娶他堂妹做繼室的大學士,姓吳。阿蠻,我記得你的繼母就姓張。”

老太君愣住了,吳家子女大多是原配所生,與她這個南韁蠻女的女兒極不對付,與續娶的繼室也不對付,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和繼母的關係很不錯。

老侯爺:“這個鐵狻猊,腳趾上就有一朵梅花,想來是那位員外郎送給他堂妹的,我記得你繼母一生無子無女。待你十分親近,她的東西都……”

“侯爺!”趙氏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抱著一個箱子。小跑著跑進廳。

魏十四緊懸的心落了下去。

那是個陳年樟木箱,箱子裡的瓶子有二十多個,都是用碧綠通透的翠玉製成的,燭光下流轉著晶瑩奪目的碧色光芒,另外還有一個金黃色的匣子。

老太君的臉一下子煞白。她小瞧了趙氏,沈家二十年當家主母不是白擔虛名的,一雙眼睛已經長出鉤子了,而且都是女人,那點兒藏東西的小心思誰能瞞得過誰!老太君撲通跪在老侯爺腳下,忍著淚道:“侯爺。妾身從不曾見過這箱子!妾身被陷害了!”

韓老大夫氣喘吁吁跟進來:“老了,真不中用。侯爺,唉。若不是得了施嬤嬤指點,聰慧如大夫人,也找不到這個箱子,魏大夫,由你來辨吧。”

施嬤嬤!老太君如受錘擊。跌坐地上,施嬤嬤出賣她。為什麼?老太君的心絞到了一起,她真心地待著施嬤嬤,數十年如一日把她當作最知心的人,現在卻遭到施嬤嬤的背叛,老太君只覺得刻骨地疼,刻骨地恨!

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魏十四的身上。魏十四低頭看著這些密封極好的玉瓶,心下多了幾分緊張,去過南疆的他,曾跟在那位採藥老人身旁長達一年,南疆的藥有多神奇,放眼長安怕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分出空瓶子,每拿出一個瓶子,細細地看,細細地聞,又與韓老大夫商議,而後才說出瓶子裡裝著什麼,作什麼用。眾人越聽越心驚,誰也料不得鎮北侯府的老太君暗藏了這許多恐怖的藥物,而那些空瓶子曾經裝過什麼,用在何處,只有老太君自己知道了。

魏十四指著一個小口大肚子的玉瓶:“侯爺,在下還是才疏學淺,不識